对于这个代掌门她了解得并不多,哪怕是在鱼龙混杂的蚍蜉当中,这家伙也算得上是来历神秘,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
本来,她都懒得搭理蚍蜉的活动。
只是这次听说,这帮疯子打算对京城下手,才来凑个热闹。
没想到这些疯子居然玩得那么大。
按照她听到的计划,那些跟着一起过来的家伙,是打算在城里布置好石脂后便引爆,直接火烧京城,这已经足够让人口稠密的京城死伤惨重了。
可若是要等到上元节的话。。。
到那时候,全城宵禁解除,普天同庆,成千上万的人将走上街头,天子也将举办一场盛典,来与民同乐,到那时再来火烧京城,就不止是伤亡惨重那么简单了。
若再更进一步,趁乱袭击皇城。。。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吗?代掌门?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漠然的男人,那双如古井死水般的双眼,此刻看上去是如此的深邃,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平凡面孔,也充满了让人一探究竟的冲动。
能如此淡然地说出那么疯狂的计划,这个代掌门比她预想的还要有意思。
不过,其他人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蚍蜉代掌门最大的麻烦,从来都不是外界,而是内部。
裴璇眉眼稍稍扬起,略带笑意地说道:
“我是无所谓,其他人估计等不了那么久,况且,我们在京城忙里忙外地准备行动,而您却待在这镇魔司里什么也不做,已经有人很不满了,要再等下去,我可不确定事情会怎么样。”
听到这,宁泉心里一咯噔。
大意了。
这一个月以来,全都在摸鱼。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身为蚍蜉代掌门的他,潜入镇魔司,显然是要作为内应传递消息,或者是帮忙打掩护的,但他不仅什么都没做,还缩在地牢里当狱卒。
这种挂机行为,放在蚍蜉那帮颠佬当中,也是要被刀掉的。
如果就这么认了的话,怕是要完。
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寻思片刻,他面不改色地开口:“你告诉他们,想玩得更大一些,就得有点耐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其次,谁说我这一个月以来,什么都没做?”
“哦?你做了什么?”裴璇饶有兴致地问。
宁泉深深地看了这女人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会知道的。”
除此之外,就没再多说什么。
蚍蜉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群颠佬相互凑合在一起的结果,所有人都来自天南地北,偶尔才临时凑在一块,加上大多数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也就导致成员与成员之间信任极为薄弱。
如果直接坦诚相告,就显得不太像是蚍蜉的人。
但要是故弄玄虚的话,就很合理了。
即便他什么也没干,但只要一口咬定自己干了,那帮颠佬在耐心耗尽之前,就不会颠到来镇魔司杀他。
“好,我会转告他们。”
裴璇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片刻,从床上爬起。
她猜不出对方到底干了什么。
但她属于不介意多等一会的那部分人,至于另一帮等不及的家伙会不会闹事,她才懒得管。
“我会在城里找个房子住下,帮你和其他人传递消息,好了,现在送我出去吧,要笑哟,您也不希望,自己被人看作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吧?”
说完,这妖女便是套上了面具,重新变回了那个文静羞涩的邻家女孩。
宁泉心中长舒一口气,巴不得赶快将这个妖女送走。
镇魔司门口,裴璇背着行囊与他依依惜别,眼中满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