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個矮凳坐到她身後,宋聿誠張開雙臂環上去,攏住她的手,揉了?揉,語氣含著笑:「你太急了?,手指放鬆點兒。」
男人的溫度纏繞上來,姜怡妃耳根被?他噴得微紅,扭捏道:「是這個泥太軟了?。」
「行行行。」宋聿誠由著她說,耐心引導她的手指。
她腰板一軟,虛靠著他,兩手隨他的動作穩穩夾住泥團,仿佛中了?神?奇的魔法?,泥團在底旋轉著,隨著他們的動作慢慢拔高成型,均勻又美觀。
姜怡妃欣然扭頭看他,宋聿誠清朗的側眼線映出一道柔軟的弧光。
他果然還是不戴眼鏡比較順眼。
接下來他親自指導她成型,畫工,施釉,省去不少時間。
和店家約好了?拿成品的時間,姜怡妃心有餘悸:「等燒出來我的花會?不會?很難看啊。」
宋聿誠幫她披上外套:「不會?,妃妃做成什麼樣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獨一無二的丑嗎?」姜怡妃聽出調侃,捏了?捏他的肩膀。
小打?小鬧的,路人看著還真像一對熱戀情侶,賞心悅目。
推開玻璃門,大雨磅礴,他們只打?了?一把?傘,宋聿誠攬著她的肩膀。
風颳得喧囂,腳踩在雨水裡,濺起水花,忽感有道異樣的視線落在臉上,裹挾著與春日不符的冷澀。
姜怡妃猛地抬頭。
身邊的溫熱散去,鞋跟頓住,目光直直投向前?方?。
槐樹下,黑色勞斯萊斯商務車前?,著西裝革履的男人身姿頎長地佇立在黑傘下,一半面容被?掩蓋在黑傘的陰影里,金絲框眼鏡後是一雙深邃的眼眸,熟悉又陌生。
他幽幽地望過來,夾雜著無名的情緒,陰鬱在灰濛濛的雨日裡肆意蔓延。
唯有夾在指縫中的煙,在細茫茫的雨線里隨著他吸菸的動作閃爍出有溫度的火星。
姜怡妃與他對視,脖頸鑽入冰涼的風,混著刺鼻的煙味。
宋聿誠注意到了?姜怡妃的異常,循著視線望去,下意識摟緊了?她的肩膀。
對面的男人收攏掌心,徒手捏滅燃燒的煙芯,那道冷徹目光忽從朦朧霧氣里穿透過來。
姜怡妃默聲取下肩膀上的手,眸底閃過一絲窘促。
四年?過去了?,她見到他這樣的眼神?還是會?發怵。
熄滅的菸蒂扔給助理,沈洵祗接過傘,一步一步踏著沉重的雨聲走過去。
姜怡妃像個冷凍的美人雕塑,膚若凝脂,挪不開眼的瞪著他。
沈洵祗在她面前?停下,垂眸淡笑:「鶯鶯,過來。」
一聲鶯鶯擊碎了?整日的幻境。
姜怡妃看著他傘柄上泛白的指節,躊躇。
宋聿誠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最後落在姜怡妃的冷臉上,勾唇:「認識?」
「……」她稍稍移開視線,沒有否認。
宋聿誠扯唇:「你想跟他走嗎?鶯·鶯。」
聽到宋聿誠第?一次喚她小名,姜怡妃心神?不安。
她怕有人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