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安向晨眼裡蹦出了光芒,儘管他緊張得聲音有些發顫,「是有些怕,可我從未見過蟒,書上說」蟒九尺」,初讀之時便覺駭然不信,聽你一說,居然真有如此長蟲。」
九尺是多少,方臻不知道,五米是多長,安向晨不知道。最後還是方臻讓安向晨比劃了一下長短,才推測出三尺大概是一米的長度,九尺自然就是六米左右。那他殺的這一條蟒,還真跟書上寫的一樣。
「你都看的些什麼書。」方臻笑他,「科舉這些也考?」
古人科考也有固定的考試範圍,一般學子也是按照標準資料複習備考,安向晨看上去是要考功名的公子,怎麼一張口就全是野史雜談一類的,這是內卷都卷到課外知識上了?
「自然不是,是我自幼喜歡罷了。」安向晨解釋了一下。小時候總是嚮往更廣闊的天地,嚮往逃離逼仄的府邸,可等他真有一天離開了那裡,等待他的竟然是方家村,也真是諷刺。
「行,你想看我就給你取來,等著啊。」方臻搓搓手,從院牆攀上了東山。
經過這幾日的鍛鍊,他的身手比剛穿過來時有所進步,所以攀山的動作也比之前利落一些。安向晨不擅長運動,在他眼裡的方臻就格外瀟灑,攀山像只猿猴一樣靈活。他抬頭注視著方臻的每一步動作,直到那人翻過山頭,消失在視野中。
「或許,他的那些怪動作當真有用處。」安向晨想,他似乎應該也學一點,至少等方臻癔症好了,他也有力量反抗他,打倒他,而不再是被動挨打。
第29章去方立家
蟒蛇剝下來的蛇皮,和中醫上講的蛇皮不是一回事,中醫那個是指蛇蛻,能入藥,這種剝下來的蛇皮似乎沒有藥用價值,做菜方臻倒是知道兩道,不過估計安向晨不會吃。
他這蛇皮剝下來有兩天了,他得趕快出手,他不會保存保養,再久一些,可能價值低了就賣不出去了。
因為還是大白天,別的東西方臻沒敢帶,蛇皮從木板上解下來後,就被他像收捲尺一樣,一圈圈盤起來,往腰帶里一別,轉身下了山。
五米長的蛇皮盤起來也有些分量,鼓鼓囊囊一大坨,要是放在衣服底下,還能給安向晨裝懷孕用。
現在是不用裝懷孕了,「村里人都在傳我不能生養。」安向晨說起時,很是得意洋洋。當然還有後半句,說他這樣了還能讓相公收心,馭夫有道。不過這種話,他絕不會告訴方臻就是了。
能不能生和能不能養,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作一個整體,方臻打從有記憶起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對安向晨的得意不置可否,只專心將蛇皮展開,橫在院子中央。
也許是只有皮沒有血肉減少了真實感,安向晨反倒沒那麼怕了,躊躇一陣,就拿手去摸,不像他想像中的堅硬刺手,透著微涼的皮甚至還有些柔軟。
安向晨像個第一次拿到心愛玩具的小孩,滿眼驚奇地望向方臻,不期然撞進對方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眸中。安向晨迅扭轉過頭,掩耳盜鈴地將手縮進了衣袖。
「是很漂亮。」他起身,去收拾一早被遺忘的包裹,反正就是不看方臻,「你說要我收拾,差點忘了。」
方臻知道他臉皮薄,樂呵呵收了蛇皮,卷吧卷吧也放到陽台上去。收到一半,他又改變了主意,拿著蛇皮進了地窖。
等他再出來時拉著安向晨去看,只見那蛇皮被支棱成進攻的姿勢,上半截身體高高揚起,蛇口大張,露出裡面的信子,一雙墨綠的蛇眼直勾勾盯著地窖口,像是在警告入侵者,又像是鎖定了獵物,乍一看跟活的一樣,兇猛又詭異,嚇了安向晨一跳。
「這樣也能嚇走一些人,蛇皮不賣了,留這個給你作伴。」
「你才需要一條蛇作伴。」安向晨惱羞成怒,狠狠跺了方臻一腳,轉身跑出了院子。
方臻的反應本就比一般人快,這一腳註定跺不著他,他就跟著安向晨出了門,看看他還能躲到哪裡去。
安向晨能去的地方的確很少,出門左轉,進了方立家的門。
方臻便折回去拿了幾個野果子,用碗盛了一些野蜂蜜,跟去了方立家。野蜂蜜是山裡頭掉在地上的蜂巢,裡頭都是蜜,可能是被熊之類的動物搞下來的,讓他撿了便宜,不然他才不會去招惹蜂群。
這還是方臻第一次來方立家裡頭,以往都是在院門口招呼一聲,方孝就會跑出來。今天方進舉生著病,方立家裡頭靜悄悄的。那時候醫療條件有限,得傷寒也能要人命,方家村這樣的小地方,赤腳大夫也沒有一個,方立一家肯定著急上火。
進了院子,看到了方立家的全貌,和其他靠山窯的人家一樣,所有的房屋都是依山而建的一排窯洞,三面院牆。院子裡有小園子、牛棚、豬圈、曬乾菜的架子,沒有單獨搭建的獨立房屋。這樣看來,像方臻家那樣單獨建廚房和雜物間的,倒是另類。
方立家的小園子打理得很好,園子中央種了一棵棗樹,周圍是辣椒、韭菜等容易活的蔬菜,最外圍還有一圈喇叭花。
秋天是棗子的季節,半紅半綠的棗兒掛在樹上,看著就喜慶。喇叭花正值花期,紅的紫的各色都有,一個個花口朝向園子外邊,像是迎客的樂手。
方臻看著就動了心,覺得自家園子用來種花花草草也不錯,訓練場可以在別處建嘛。比如在主屋那排牆上擴建幾個屋,把雜物間拆了,再跟鄰居商量商量,擴擴地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