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那等亂嚼舌根之人?」安向晨橫他一眼,「不會便不會吧,只是你當真想殺牛,還需得去到府城,那裡有專供權貴和富戶肉食的肉牛戶,不怕被人瞞著,賣了病耕牛的肉給你。」
這倒是體貼,果然無論是什麼時候,上等階層的生活就是不一樣啊。
作者閒話: 「牛膨脹」詳見百度百科,這裡劇情需要,對於病理有所引用,請勿考究,麼麼噠~
第12章晨間相處
今日的早餐依舊是野菜湯,前兩天還好,一連三天都是野菜,吃得安向晨也是一臉菜色。想來他沒遭此橫禍之前,一定是個嘴刁難伺候的主子,所以才會落到這般田地,依舊有心在吃食上挑三揀四。
方臻就沒那麼多講究了,讓他連著吃一個月都行。但總吃野菜湯吧,不僅吃不飽,營養也跟不上,放在上輩子,估計日常訓練進行到一半就得餓暈過去。
「你今天有什麼安排,我進趟山,晚上回來。」方臻三兩口喝完了湯,抹一把嘴,開始準備進山的行頭。家裡一窮二白,稱得上裝備的一個沒有,只是換了一身土黃色的粗布衣,站遠一些,就和整個大山黃土地融為一體,然後別上了那把菜刀。
那頭安向晨還在慢條斯理地咀嚼著菜根根,想一想也不好總要劉嬸子來送飯。平白吃人家的他過意不去,日子多了劉嬸子肯定也不願意,指不定到時候又要罵他們兩個為了蹭飯,臭不要臉說謊話裝病騙她。
而且這兩日,那劉嬸子也沒閒著,總琢磨著,好端端的人咋就病了,該不會是有了身孕吧。她越想越是這個可能,在安向晨面前耳提命面要他好好養胎,給老方家生個兒子,相公高興了,就不會總打他。還叮囑安向晨,懷孕的女人脾氣不好,但你可得小心些,使性子前想一想肚子裡的孩子,別給相公臉色看,萬一惹得男人發了火,打她事小,別把孩子打掉了。
儘管安向晨再三否認,劉嬸子就是認定他懷了孩子,還勸安向晨不要因為方臻不好就遷怒孩子,否認也抹殺不了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以後還要指望兒子過日子呢。一通話說得安向晨沒了反駁的力氣,只當是耳旁風吹過就過了。
方臻趁著這功夫在雜物間裡翻了翻,還真叫他發現一把小刀,可惜生了鏽,刀刃也鈍了,連手都割不破。
他沒細找,怕錯過了方強上山打獵的時間,匆匆從雜物間出來,別著那把匕。見安向晨臉色有異,便問了一嘴,「怎麼了?」他記得他進屋前,只問了對方今天的打算,這也說不得?
「沒什麼,想起劉嬸子了,她人……還挺、熱心。」吃人嘴短,劉嬸子也沒壞心,還給他送飯,安向晨不好講她壞話,也不想叫方臻知道劉嬸子的誤會,只得哭笑不得總結了一句。「我今日教方進舉識字,你且安心去忙,不必管我。」
「行,那我走了,晚上就回來。」方臻聽過,便跟安向晨道別。
安向晨心下奇怪這人怎麼非要強調晚上回來,難不成還能下午就回來?不過他也沒多問,點點頭,主動將兩人的碗筷收去了廚房。
哪知方臻走到大門口,竟又轉回身來,遠遠朝著他喊了一句,「等我回來。」
安向晨這下可不耐煩了,頓覺方臻婆婆媽媽的不像個男人,要是捨不得出門便別去了,何至於用這種方式暗示他,隨即快步從廚房中走出,也衝著方臻吼了一句,「你要去便快去,不必再告訴我一遍。」
哪知方臻聽了這話,神情一怔,很快低下頭去,自嘲地搖了搖腦袋,不再言語,這回是真的出門而去,步履不停,再沒有回頭多看安向晨一眼。
安向晨也是一時衝動,見了方臻是這副反應,頓時心下懊惱剛才口不擇言。仔細想來,方臻是說過今日要進深山,那裡可是村民都不大去的地方,方臻感到害怕不安也是人之常情,相比之下,自己就要冷血得多,怎麼著也該好好答應他一句,亦或者說聲「多加小心」才是。
他此時想要追出門去補一句,叫方臻放心,可邁了一步,到底拉不下臉,便又作罷。轉念一想,方臻自己撞壞了腦袋得了癔症,管他什麼事,他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已算是仁至義盡,難道還需要時時照顧方臻的感受?
安向晨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遂不再想這一段,鎖好了家門,向著隔壁方進舉家走去。
當然,某些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說著無關,到底是當晚早早等在家中,見進山的人久久不歸,坐立難安地巴巴在門口張望,直到見了歸來的人的身影,才一晃進了屋子,這是後話。
第13章進山,最好爬的東山(1)
方臻順著上次鄰居方立家大兒子方孝指給他的方向,一路找去了方強家。
他早上繞著村子跑了幾圈,雖然道路七拐八拐,地勢高低不平,房屋錯落無序,還是被方臻記得清清楚楚。要是有人問他,村裡有幾戶住地坑窯,幾戶住靠山窯,都在什麼位置,他能一家不落地講出來。
找到方強家,正巧趕上他提著弓要出門,見方臻過來,便又罵罵咧咧進家裡去,拿來了弟弟那把弓箭,「他|娘|的,俺以為你就是嘴上說個,還真箇要跟著俺哩。」說罷,將弓箭遞過去,再三強調要小心使用,晚上得還給他的。
方強其人,毛病不少,且不把包括老母親在內的任何女人當人看,甚至天天想著趕緊取個娘,在家伺候他們父子三人,頂替他老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