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之解药竟一直未能成功配制。教主曾数次命人研习解蛊之法,却屡试屡败,即使是教中的老巫师也难得其法。
自此之后,昆山玉碎蛊就成了执天教的禁蛊,止用来惩罚罪大恶极的教徒,等闲之辈绝可能得到此蛊。
听完夕妃慈的一番话,柳柒久久没有应声,一双眉眼冷厉萧肃,温柔不复。
云时卿凝眸看了他几眼,问夕妃慈“那位离教的祭司现在何处”
夕妃慈道“他是按规矩自废武功离的教,教里上下不会问其去路,亦不会寻他麻烦,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可能浪迹天涯,可能病死他乡,也可能娶妻生子,饱享荣华富贵去了。”
云时卿目光幽冷。
“好吧好吧,我说便是,这么凶干嘛”夕妃慈无奈地扬眉,“听说那祭司离教之后找了一位高人重续四肢筋脉,虽不能再习武,但不至于落个残疾之身。他饱读天下奇书,不乏孔孟,后来入了仕,高官俸禄享之不尽。”
云时卿蹙眉“入仕”
夕妃慈悠悠点头“奴家可是执天教的叛徒,能打听到这些消息全靠当年在教中的人情面,奴家甚至为此差点丢了性命呢余下的两位相爷便自己去查罢。”
陈小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夕妃慈侧眸,似笑非笑道“看什么”
陈小果心下一凛,胡乱地摇头。
几日前夕妃慈与柳逢会和时,陈小果被她的美色所惑,顿时凡心大起,追着她喊了两天两夜的仙女姐姐。在得知她是执天教的朱雀祭司后,当即吓得失了声,嘴里哆哆嗦嗦好半晌适才吐出两个字妖女。
柳柒心绪烦乱,没去理会他们,当即策马而去。
云时卿凝视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问道“如果此蛊不解,会怎样”
夕妃慈道“蛊这东西,当初研制它的目的便是为了管理教众,不知从何时起竟逐渐演变成一种折磨人的手段。若是无解,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二皇子赵律白和三皇子赵律衍歇在转运司衙署里,宵禁落钥之前,自雅州归来的一行人步紧步进了城,柳柒和云时卿风尘仆仆直奔转运司面见两位皇子殿下。
虽说云时卿离京之前安排有后手,但工布王之事生后,昭元帝就已知晓他离京的消息,故而此番派两位皇子前来蜀中,除了平乱之外,另则是为捉拿罪臣云时卿回京。
然而众所周知,云时卿乃三皇子一党,三皇子母族在朝中权势滔天,昭元帝特意派他前来,敲山震虎之意不言而喻。
两人刚踏入转运司后门,就有侍卫持刀将云时卿团团围住了,柳柒看了他一眼,转而走向二皇子赵律白。
他腿伤尚未痊愈,行路时微跛。不待他见礼,赵律白就已托住他的双臂,温声说道“砚书有伤在身,无需多礼。你此行劳苦功高,当由赵室上下答谢你。”
柳柒道“此番微臣前往纳藏途中屡遭追杀,幸有云相护送,微臣才能死里逃生顺利抵达丹巴城,否则微臣早已横尸雪山、客死他乡了。云相也因此而负了伤,现下还未痊愈。”
赵律白没想到他会替云时卿求情,目光悠悠地落在云时卿身上,说道“云相虽护卫砚书有功,然私自离京,罪无可恕,陛下特命我和三弟前来捉拿罪臣云时卿,是功是过,当由陛下圣裁。”
一直未吭声的三皇子赵律衍开了口“既然功过由陛下圣裁,且他二位都负了伤,眼下应以治伤为重。”
赵律白凝眸看向云时卿,而后对一众侍卫说道说道“把刀放下,请云相暂去西院厢房歇息疗伤,明日再与柳丞相一道回京谢罪。”
“罪臣谢过殿下。”云时卿对两位皇子揖了一礼,旋即行往西院。
柳柒心里记挂着昆山玉碎蛊之事,眼下腹部又无端作痛,不免有些气躁,遂以身体不适为由向两位殿下请辞,转而在侍卫的带领下前往西院歇息。
接连赶了好几日的路,不免有些困乏,柳柒洗沐之后正欲就寝,忽闻一阵叩门声响起,他立即披上外袍开门一瞧,来人竟是云时卿。
柳柒微露讶色“你没有被软禁”
“大人就这么希望我被关着吗”云时卿调侃道,“云某虽受了囚,但我想要见一见柳大人,对大人坦白罪行,故而无人阻拦。”
柳柒微垂眼睫,古井无波地问道“你要坦白何罪”
云时卿笑道“大人还是请我进去坐一坐罢,若教别人瞧见你我这般,恐怕得说闲话了。”
柳柒虽不愿,但还是侧身请他入了屋,旋即合上房门。
衙署简陋,除两位皇子殿下落脚的房间之外,余下几处均无地暖。柳柒刚刚沐了浴,身上依稀透着一股子水汽,单薄衣衫难掩腰身线条,梢上仿佛残存有冷幽的兰香。
侧时,昏黄烛光落在他的脸上,留下一抔朦胧的金芒。长睫轻闪,潋滟有情。
云时卿不露声色地挪开视线,兀自在桌前坐定。
柳柒淡漠道“你想说什么”
“大人明日就要回京了,以后再相见,你我就是水火不容的政敌。”云时卿云淡风轻地斟了杯热茶,浅饮几口后又道,“趁现在还能与大人亲近亲近,故特来相会。”
柳柒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如今可是个罪身,回京后也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你,以后是否还能与柳柒为敌,尚未可知。”
云时卿叹息“大人莫要如此冷漠,就不能看在这一路的情分上替我求求情吗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总不能”
“谁跟你是夫妻”柳柒打断他的话,神色甚是愠怒,“情势所迫而已,你也说过此事做不得真”
云时卿笑道“就算婚事是假,可你我之间的夫妻之实岂能是假”
柳柒腹痛阵阵,没耐性听这人胡言乱语,当即下逐客令“我乏了,云相请回罢。”
见他神色有异,云时卿问道“你身体不舒服”
“与你无关。”柳柒略微有些气躁,语气不耐,“请吧”
云时卿看了他两眼,旋即起身。临去时说道“大人莫要忘了云某此前说过的话,昆山玉碎蛊乃淫蛊,若非亲近之人绝无机会种下此蛊。大人回京之后切记提防身边之人,如果此人只是单纯对大人起了淫心,或许有法子解,若是为了别的大人处境甚是堪忧。”
柳柒微垂眼眸,沉吟不语。
云时卿淡淡一笑“云某言尽于此,大人早些歇息罢。”
翌日破晓时,柳柒和云时卿拜别了两位殿下,而后启程返回汴京。
二皇子赵律白宽厚仁慈,并未刻意为难云时卿,免了他枷锁覆身的屈辱,只派了十数名皇城司护卫随行看守。
工布王如今北逃至松州,松州乃一处大请牢记收藏,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o5o68&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