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倒也抚平了心里莫名汹涌的情愫。
直到,冬月初,春雨镇迎来这一年第一场雪。
恰逢周末,季思谙裹着厚重的冬装,带着陈寅礼一起,去集市买菜。
她帮福利院食堂跑腿,能挣一些零花钱。
入冬后,春雨镇似一个巨大的冰窖。
早晨的风最是寒冷刺骨,霍煜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呢子大衣,等在集市入口处。
季思谙带着陈寅礼买好菜,推着斗车往外走时,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耀眼鲜活的少年。
即便他穿了一身黑色,站在薄雪的清晨里,依旧有种明媚肆意的气质。
像一束光,一束阳光,一个热烈的夏天。
总之,他与漫天的雪色,格格不入。
……
“那个冬日的早晨,霍煜从我这里要走了坠子。”
“他说他有办法帮我修好,保证一丝裂缝也不会有。”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上去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也相信了他一次。”
寂静的客厅里,季思谙的声音很清晰,摸着坠子笑了笑,“没想到,他真的帮我修好了。”
后来她才知道,霍煜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去镇上的玻璃工厂学手艺。
她的坠子,就是他借工厂的设备,亲手熔炼修复的。
季思谙敛了思绪,朝林素看了一眼,发现她已经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就着手里的酒瓶,喝了最后一口,季思谙起身,把茶几上的残局简单收拾了一下。
然后她才去扶林素,把她带回房间睡觉。
安顿好林素,季思谙去洗了个澡,出来时正好接到佛伦太太的电话。
江烬已经把陈寅礼送回了佛伦太太家,佛伦太太特意给季思谙打个电话报平安。
正好,季思谙把下个月的房租和照顾陈寅礼的费用转过去。
佛伦太太却说,江烬已经付了一整年的费用。
“isrjiangyourboyfriend(江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吗?)”佛伦太太笑着多问了一句。
大概是因为江烬把陈寅礼完好无损送回去,还给季思谙付房费、生活费,对他改观了许多。
季思谙却笑不出来,没有丝毫迟疑:“no,he&039;snotyboyfriend(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许是她的语气过于凝重,电话那头的佛伦太太没再多问。
挂断电话后,季思谙在阳台站了会儿,才回屋休息。
安静躺在床上时,季思谙还是忍不住想起霍煜,想起今晚他们在安全通道里那短暂的几分钟。
心里似笼了一层浓雾,沉郁难受,想看清什么,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直到翌日季思谙醒来,看见手机上有一条霍煜发来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