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说清楚了这件事里,他的考量。
白瑜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不是现在。在大事上,父亲跟白瑜是一条战线,他的能量远远不足以撼动他们两个。
所以他需要等。
“父亲跟白瑜的关系不好,他们两个迟早反目。”盛川景对母亲说,“等他们反目,父亲就是我这边的了,我会帮父亲对付白瑜。她把我害成这样,她欠我的”
盛世集团迟早要到他手里,白瑜不会得到一分钱
思及此处,盛川景眼底划过锐利。
盛妈妈沉默。
眼泪无声往下流。
她什么也帮不上儿子。
别人差点害了她儿子的命,她连拼命都不行。
无尽的怒火攒在心底,无法往外喷涌,便一遍遍冲击着她的内心,令她焦灼痛苦。
“你还想跟纪音往来吗”这时,盛川景将话题拉回到最初,“白瑜跟我们是深仇大恨,她跟白瑜来往,你还要她来我们家吗”
盛妈妈嘴唇嚅嗫几下,一丝声音都没有出。
泪水流得更汹涌了。
如果仅仅是二十年前抢男朋友的那点小事,她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白瑜是她的大仇人,她无法接纳任何跟白瑜交好的人。
盛川景见母亲这样,终于松了口气。
不再吵着让他道歉就好。
“如果要跟她来往,也不是不行,只要她以后都别和白瑜来往。”
盛妈妈顿了顿,抬起眼睛,声音嘶哑地道“不,不了,我们以后都别和她来往。”
见母亲这个时候还为别人着想,盛川景心里如被针扎了一下。
母亲总是这么善良,这让他不知怎么又烦躁起来,忍不住扯了扯领带,眉头拧得紧紧的,忽然说道“这事不能瞒着她我和她说一声,要怎么做是她的决定”
“不要”盛妈妈急了,忙伸手去拦,“川景别跟她打电话她不欠我们的,你别逼她”
盛川景抬高一只手臂,挡住母亲,另一只手快拨出电话。
不久后,电话拨通了“喂。”
“白瑜找人撞了我,是我命大才没死,她是我们家的大仇人,你以后还要跟她来往吗”盛川景快说完一句,让盛妈妈连打断的机会都没有。
电话那头,韶音眉头挑起。
“我咋觉得不对劲呢”灰灰操着一口刚学的东北口音,“他啥意思威胁人呢”
韶音便跟它解释“他让我在他和白瑜之间选一个。”
“这”灰灰惊呆了。
“他表面上是让我选,但实际上是让我选他。”韶音又道,“如果我不选他,他马上就会挂断电话,从此再也打不通。”
灰灰的直觉没错,他就是在威胁。
灰灰愕然了“他咋这么不要脸”
“是的。”韶音眉眼讥诮,“小孩子做这种事叫幼稚,大人这么做叫无耻。”
她跟灰灰聊着天,呈现出的就是一阵静默。
“音音,你别听川景胡说。”电话里响起盛妈妈的声音,有点急,有点气,有点难过,“你怎么选都好,但要照顾好自己,明白了吗”
韶音听着盛妈妈的话,心里渐渐软下来。
“盛阿姨,”她叫道,垂了眉眼,“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