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万林的主治医生和几个护士在外面站着,傅云易也在旁边站着。
“王医生。”男孩转头看向旁边的人道,“刚才这个女人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您跟我说过,我爸要静养,但现在,他身边跟了一个天天让他立遗嘱,天天说他是罪人的女人,你觉得,他能静养吗?”
储湘云猛的站起来大吼:“小杂种,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傅万林闭上眼睛,长叹口气后,疲惫地仰靠在床背上。
医生向旁边的几个护士使了个眼色。
小护士们连忙走到储湘云旁边,架着女人胳膊,不管不顾地把大吼大叫的人,拉了出去。
“砰。”门再一次关上,医生很是抱歉地低下头道,“傅先生,真的对不起,我们医院也不知道陪护会有这种情况,往后我们一定勤查房,时刻观察陪在傅老先生身边的人。”
“行了。”傅云易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爸休息一会儿。”
医生点点头,连忙脚不沾地地溜了。
门关上。
病房恢复寂静。
沉默了会儿,傅云易走上前,帮老人扯了扯被子轻声道:“爸,您身体怎么样了?”
傅万林脸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傅云易直起身子道:“公司现在很稳定,我那两个哥哥的职位,我已经从公司找了两个可信的人顶上了,现在公司总部和分部,都恢复了稳定,前段时间下降的股价,最近一个月,也涨了回来……”
“小易。”男人倏地打断他,声音沉重地道,“洪生的死,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傅云易眉心跳了跳,不动声色地道:“爸,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这个案子现在已经结案了,是二哥愤怒之下失手杀了大哥,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傅万林转过头,浑浊的眸子里闪过凌厉:“真的没有关系吗?”
傅云易垂着眼睛:“爸,储湘云恨我,她觉得是我妈把您抢走了,所以她讨厌我,她恨不得把所有脏水都往我身上泼,但是,我是无辜的,您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也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傅万林冷哼一声:“如果我事事都听她的,那你小时候就死了,又怎么可能活这么大?”
傅云易心神一动,没说话。
房间又一次陷入静默。
“我对不起你妈。”傅万林忽然开口,顿了会儿,缓缓地说,“她很单纯,当年的事情,全是我骗她的,她很无知,像个小白兔,她哪会勾引别人,是我,是我骗了她之后,又抛弃她,让她成了未婚先孕的罪人,我对不起她。”
傅云易心底忽的涌起浓浓的讽虐。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都七老八十了,半条腿都要迈进鬼门关了,这才忽然想起来忏悔。
呵呵。
他妈妈死的可真冤啊。
“爸,没事儿的。”男孩垂着眼睛,平静地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有谁会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您不必再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