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沉,凤仪宫殿内温暖如春,沉香静然,桌上的佳肴皆珍馐美味。
等男人踏入殿内,慕容若曦才站起身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婢女将临渊的墨色大氅接下,退出殿内,慕容若曦将热茶递给他。
等男人喝了几口,才跟着他坐下,“陛下,小厨房新熬的虾鱼肚儿羹,温里祛寒,您尝尝。”
临渊尝了几口,将筷子放下,眸色冷沉:“直接说吧。”
慕容若曦唇角的笑依旧不变,站起身行礼,“陛下,臣妾斗胆问一句,您真要将公主远嫁吗?”
临渊看向她,“豫竹有灵药,能让公主起死回生。”
“陛下,灵药是真是假如何得知,那豫竹国纲纪废弛之地,公主金枝玉叶何故要受如此委屈?”
她眼里弥漫水雾,“太医说公主还能活三月,若是那药是假的,公主又已到豫竹,难道是要公主最后的日子也不得安宁吗?”
临渊的手渐渐收紧,这些话就是他要听的,只要有人说出来,他才能用法子留下清瑶。
“皇后所言孤都明白,你能救公主的法子是什么?”
若曦低下头,柔魅的声音啜泣:“狸猫换,太子。”
“假公主到了豫竹,就算灵药是假的也不打紧,若是豫竹真用假灵药骗了清禾天子,他们本就理亏,如此行径,又有什么理由起兵?”
她伸出手,放在男人的膝盖上,美目含泪,婉转祈求:“陛下,您也不愿看见战争,看见百姓流离失所对吗?”
“如今的清禾内忧尚且刚平定,需要时间修养,陛下。”
临渊的手指渐渐松懈,他俯身抬起女子的脸,“皇后字字珠玑,为清禾和孤考虑,孤很感动。”
“那真公主怎么办呢?”
若曦与他对视,眼中诚挚坦诚:“臣妾的母家云森城虽不如清禾国都繁华,却也怡然,将公主送去,也许对公主的病症也有好处。”
“陛下,您若是想念公主,脚程也快。”
良久,捏着她下颚的手掌垂下,若曦看着他站起来,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临渊往外走,声音幽幽传来:“准。”
茯苓进来将她扶起来:“娘娘。”
若曦抹去眼尾的泪,缓缓勾起唇,到最后愈发妖娆,笑出了声。
“陛下一定会让黑骑,假扮公主和亲的随从,可当他拿到灵药送回清禾,我们尊贵的小公主早就……哈哈哈……”
茯苓蹙眉:“若是陛下还是开战怎么办?”
“他不会的,如今清禾用什么打。”若曦冷哼,“两日后,公主启程云森。”
“我们的人安排好了吗?”
茯苓:“嗯,全是野路子的山匪。”
?
琉璃宫。
清瑶瞥了眼苦哈哈的汤汁,手里的笔没有停,装模装样的画着,等小诗出去,小情转身擦拭摆件。
她立即拿起碗,将药倒在旁边的冰裂纹梅瓶中,里面的天山竹叶子晃了晃,像是被苦到了一样。
“受苦了,受苦了。”清瑶摸了摸它的叶子,安抚着。
“公主,您嘀嘀咕咕什么呢?”小情快速靠近,手里还拿着掸子。
“没什么,苦的厉害。”清瑶将碗塞给她,“皇嫂这幅画收起来吧。”
“您不临摹啦?”小情瞧了眼她的话,闭上嘴巴,“公主,您脸怎么那么红?”
“有,有吗?”清瑶差点咬到舌头,她本来认认真真临摹,看着长生殿三个字,神思越飘越远,夜晚的梦不停冒出来。
“热的吧。”她小声嘟囔一句,见小情立刻紧张,她又道:“我没事,不是发病了。”
“吓死奴婢了。”小情这才去卷画轴,她不由赞叹:“皇后娘娘将云森画的真美,奴婢也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了,不知家里的弟弟爹娘怎么样了。”
清瑶看向她:“小情,你是云森人吗?”
“是呀,但奴婢后来进宫了,也就没提起。”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在奴婢的记忆里,云森比这画中还要美丽。”
清瑶眼眸泛光,“云森真的有这儿吗?”她伸出手,点在长生殿那儿。
小诗也从外面进来,凑近她们,一脸好奇。
小情清了清嗓子:“每个云森的孩子都听过长生殿的传说,但从没有人见到过。”
她眼珠一转:“应该有人见过,只不过已经去世许久了吧,否则怎么会有这种传说呢?”
清瑶好奇的问,心脏跳得快了些:“什么传说?”
小情压低声音:“长生殿,有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