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吗?
好像是。
她好像确实不太敢面对他,更别说看他的脸。
从什么开始的呢?
大概是她认清自己的心后。
确切的爱是改变她心的开端。
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清他的脸了。
因为不敢。
就算是在梦里也不敢。
她一直不说话,总低着头。
见她这样,觉得烦躁,许海晏问:“去哪儿?”
她咬唇:“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许海晏再也忍不住。
他说:“小鱼,为什么要因为我改变。”
“不要因为喜欢而勉强自己,改变自己,小鱼,我想让你知道,在我这儿,你可以任性一辈子。”
她的头终于抬起。
“哥。”
分开五年里的第一声哥。
“我想你。”
她在抽泣。
许海晏眨着眼,呼吸一滞,本能的抬起手替她擦泪。
他想吻她的,告诉她他在,可他不敢,只能小心翼翼把她圈进怀里。
“哥,我想我是爱你的,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忆里,丢失又被拾起。”
眼泪无声顺着眼角滑落。
耳边只剩下焦躁的蝉鸣。
借着这个不多得的氛围,许海晏轻轻侧头,打算调整姿势加深这个不太正式的拥抱,眸光却恰巧落在她头顶。
在看到什么东西之后,只觉得呼吸阻滞。
松开还在拥着她的手,许海晏低头,深邃的眼落在她脸上细细端详。
她有白发了,整个人苍白的厉害,生命薄的像可以看穿一切的白纸。
除去年少时无法根治的病,他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至少不是因为爱。
但她还在傻傻地说爱。
可是小鱼,爱怎么会让人长出白发满身病痛呢,回忆和思念才会啊。
“哥给你治病,不是约定,是承诺。”
他看着她,无声说出这句话。
那年他在高铁上织的发卡,终于能派上用场。
她们重逢了。
半轮圆月,正好能够遮住那处花白。
记起一切后,趁他没去北京,郁禾棾总带臭蛋和小鱼二找他。
带铃铛的金锁,又被戴进它俩脖子里。
陈航长大了很多,不流口水了,郁禾棾还笑他,说他小时候钻许海晏被窝,口水都粘在许海晏身上。
他拉她手,觉得不好意思,让她不要再说,拿烤肠贿赂她。
许海晏这人炫耀劲儿足,家里多了个弟弟,他总想着带郁禾棾见见。
不是炫耀许安,是炫耀郁禾棾,逮到人就要红包,不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他还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