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逢朝看了眼手机,有新消息进来,是他的看诊提醒。
他每个月要去见一次心理医生,不过也不是那么准时,在国外那些年他天南地北到处跑,有空才会去,没空时错过就错过了。
梁瑾眼尖瞥见了消息提示,问傅逢朝:“你明天去看医生吗?”
傅逢朝随手摁黑屏幕:“不去。”
梁瑾皱眉:“为什么不去?”
“没什么好去的。”傅逢朝没兴致继续这个话题,“走吧,前面看看。”
这边的山上有一处观景台,位置不高,但上山的路积雪几天,并不好走。
见傅逢朝一路走在前不理自己,梁瑾也来了脾气,叫了一声:“傅逢朝。”
傅逢朝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继续朝上走。
梁瑾大步追上去,越过他径直上前。
梁瑾憋着口气,闷头走得也很快,走了一段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犹豫又停步,转过身却没看到下方的人影,愣住了。
“傅逢朝!”他大声喊。
山间传来回声,但无人应他。
梁瑾眉头紧锁,连着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回应,他只能回头往下去找人。
积了雪的下山道更不好走,梁瑾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忽然看不到傅逢朝的人影他心中有些乱,几次脚下踉跄差点跌倒。
“傅逢朝!你给我出来!你在哪里?”
梁瑾的声音逐渐不稳,走至下一个平台,他停步喘气慌乱四顾,仍未看到人,逐渐不安起来,理智让他勉强思考——这里只有一条上下山的路,一面是山石,一面是峭壁,一览无遗,傅逢朝总不会凭空消失,为什么?
“傅逢朝!”
梁瑾焦急的喊声回荡在呼啸寒风里,近似声嘶力竭。
傅逢朝其实就在再下一级的平台,靠山壁的一侧立着一块石碑,旁边长着一些被白雪覆盖的灌木恰好遮住了上方视线,他停步在石碑侧,慢悠悠地点了支烟,从先前起就一直站在这里没动。
看着梁瑾去而复返,慌张失措地找他、不断喊他的名字,他只是冷眼旁观,没有现身。
梁瑾猛地转身,目光落向靠山崖那侧的护栏,只有半人高,旁边的积雪上似乎有一些脚印,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想到某种可能,彻骨冷意自后背陡升,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发颤,遍体生寒。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一步步艰难走了过去。
傅逢朝,不要、不要——
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尖叫着,梁瑾在这一刻却连呼吸都屏住了,发不出丁点声音。除了他缓慢而沉重移动的脚步,周遭所有都像被按下静止键,混沌在他被寒风吹得一片模糊的视野里。
身体软下去之前,身后出现的人揽腰抱住了他。熟悉的气息靠近,傅逢朝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小心点,再往前要摔下去了。”
梁瑾的脊背僵住,骤然回头,瞪大的眼睛死死锁住眼前人,连眨动都不敢,像是怕他下一秒又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