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晌午,贾敬开祠堂,召集十二房议事。
贾敬开口丢出一道惊雷:“今日开祠堂,只为有人把贾氏告了,状纸都递上京都,多亏我朋友在督察院,这才暗中拦截,不然,来的就不是侄儿,是
锦衣卫了。”
贾敬这一糊弄,整个贾氏宗族族老们俱皆吓得肝胆颤栗。
贾敬丢出伪造的贾代禄走私盐茶的诉状,让族老们查阅。
贾氏宗族代字辈,虽没赶上最好的时光。
然,贾源贾演得志以后出资兴学,族里所有的男丁,都进学堂读过几年书。
是故,代字辈虽然少有秀才进士,却人人都认得些字,也读过大月朝律令。
大家伙都知道,盐茶铁沾不得。
十二房十房六房七房,跟八房不对付,当即斥责:“老八真是胆大包天,他一个人赚得盆满钵满,却拖累全族获罪,实在可恶!”
五房是八房的铁杆兄弟,若是贾代祥在,肯定会首先跳出来跟贾敬贾赦叫板。
可惜,五房的贾代祥被石梅铲除了。
剩下一二四房九房,这几家是跟八房贾代禄走得近,得了肥差,混得比较滋润。
他们不敢跟贾敬翻脸,也不愿踩踏贾代禄,而是询问贾斑:“斑哥儿,你家怎么是你来了,你父亲怎么不来?”
这话质疑贾敬瞒天过海。
贾斑不及回话,却是贾代兴说道:“并非族长没有通知八弟,我亲自去的八房,八弟不在,说是跟小九一起出去了,不得已,我才让斑哥儿前来。”
大房贾代洲道:“少族长,既然八弟不在,他是代族长,这事儿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定论,怎么也要让八弟当面辩白一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贾敬满脸和煦:“理是这个理儿,
然而,事关重大,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告状人能够写一封诉状,就能写第二封。因此,我们必须赶在官府前面处理好。
不然,贾氏合族都要受到牵连。就是我督察院的朋友也要担干系。他能够延迟一时,却不能也不敢湮灭诉状。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迟则生变。”
贾代洲说道:“可是老八必定是代族长?”
贾赦这时冷笑:“大伯您也知道八叔只是代族长?
如今族长回归,还需要什么代族长呢?
难道在族里,族长说话,不如代族长管用?
还是你们金陵贾氏,已经把我荣宁二府驱逐除族,另立了祠堂?
我回来也将近一年了,怎么从来没听过?
若是真有此事,我们荣宁二府即刻脱离金陵贾氏,这就回京上书朝廷分宗。
今后金陵贾氏生死荣辱,再不与我们两府相干!”
贾代兴是老三房二高祖膝下嫡孙,贾代禄的堂兄,贾代禄不重用他也不敢打压他。
他闻言忙道:“赦哥儿,你误会了,再没有这种事,我们贾氏家族靠着长房立族,再没有撇开长房另立宗祠的道理。”
贾代洲再没想到贾赦竟敢这般狂妄,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竟敢威胁n分宗。
族人俱皆明白,贾氏之所以在金陵立足,靠得就是荣宁二府。宗族今日跟荣宁二府分宗,明儿,贾氏在金陵的地盘就会被其他人瓜分干净。
贾代洲这时再不敢替贾代禄求情,道:“少族长想怎
么样呢?”
贾敬说道:“当然首先查封铺面。”
贾代洲忍耐再三还是问了句:“若是八房并无违法乱纪呢?”
贾敬掷地有声:“若是八房冤枉,侄儿愿意摆酒给八叔赔礼道歉,然后辞去族长职务。
反之,八房若罪证确凿,则即刻将八房驱逐除族!”
贾代洲愕然:这个小子比荣府诰命还狠啊!
五房只是分宗,他却没有丝毫的转圜。
贾斑整个吓懵了,八房除族?
他跟兄弟一家怎么办?
八房的资产都在那个女人与小九手里,他们不过每月靠着月例吃饭而已!
贾斑唬得冲出来,五服投地,趴在祠堂中间,磕头哭泣:“少族长,各位叔伯,您们大家都知道,父亲,他……自从我母亲去世,我们兄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