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鸮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咆哮体了,越想越气,伸手就捏住谢成赢的耳朵,用力一扭。
谢成赢立即想到了黎鸮书包里的那只美羊羊玩偶,飞快求饶:“耳朵你随便拧,只要别把我塞回美羊羊就行。”
黎鸮:“……”
他其实没打算把谢成赢变成美羊羊,他就是想拧谢成赢耳朵出出气,谢成赢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正想解释,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同时伴随着尴尬的清咳声:“咳咳……”
黎鸮回头去看,发现是那个后脑勺扎着发髻的年轻人。
他正眼巴巴地盯着黎鸮捏着谢成赢的那只手,似乎有点眼馋。
谢成赢比黎鸮先不悦了:“看什么看?”
年轻人急忙收回不妥的视线,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抱歉,我就是没摸过生魂,好奇生魂的手感是什么样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生魂,以前见的都是死魂。”
他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自己手心上的黄符纸,介绍说:“这是开眼符,我贴上才能看见生魂。你们也知道,一般阴气重的普通人,即使不靠符纸也能看见死魂,但是生魂却很难看见。我是天生阴阳眼,但可能是我修为不够,今日也是看到金光时,才知道道友身边有生魂守护。”
黎鸮:“……”
守护?什么生魂守护?
这只生魂,明明是他被碰瓷后被迫捡的。
年轻人越说越羞赧:“师父说过,生魂和死魂手感不同,我就是一时好奇。”
所以,有点眼馋罢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什么,急忙道:“多谢道友们今日相助。若不是今日遇到道友,恐怕我今日凶多吉少。”
是他学艺不精,修为不够,此次遇到厉鬼,差点吃亏,给师门丢人了。
他向黎鸮和谢成赢道过谢后,又自我介绍:“我叫张余亿,是龙虎山正一派天师府第一百七十四代弟子,入门十一年,这次是第一次出师门历练。”说完,他又客客气气,非常有礼貌,却只是问了黎鸮:“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显然,他对黎鸮比对谢成赢更感兴趣。飘在旁边的谢成赢莫名地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黎鸮却也微微震惊,这个打扮的像spy的小年轻,竟然是天师府的道长。他简短介绍:“我叫黎鸮。”想了想,他又补充:“无门无派,非正统出身。”
他师父就是个桥下算命的老头,既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更不会念那些文绉绉的符箓经传,和道教正统正一派天师府是完全不能比的。
张余亿对黎鸮的简短介绍并不介意,他说:“以铜钱之口替言,原来道友修的是言灵,和我一样,也是个不擅长打架的。”
黎鸮这才知道,原来他自己修的,叫言灵。原来修言灵的,还不擅长打架。
他没怎么接触过正统道学教育,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也十分好奇地问:“张道长修的是什么?”
张余亿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修的是符箓,也学了一些剑术,但资质不够,剑术一般。而且,现在管得严,背真剑也不方便,就连过地铁安检都很麻烦。”
说到擅不擅长打架,黎鸮想起谢成赢身上突然冒出的金光,挡开了厉鬼狗妈妈。刚才张余亿道长说,也是见到那些金光才知道有谢成赢这个生魂在的。
他又好奇地问谢成赢:“你的那些金光是什么?”
谢成赢真诚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张余亿道长立即接道:“那是功德金光。”
黎鸮震惊:“功德金光?”
那么多功德金光!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功德金光。
他小声问谢成赢:“你干了什么,有那么多的功德金光?”
谢成赢比他更迷茫,只能无辜地眨眼睛。
他当时也诧异自己身上为什么会发光,但是当时形势紧迫,情况紧急,他也没时间多想。
张余亿道长显然是知道的更多一些,道:“谢道友身上的功德金光可挡厉鬼,可见浓厚程度。这种程度的功德金光,恐怕是十世善人才有可能。”
黎鸮听完,莫名开始心虚。
他,把人家身带金光的十世善人生魂,塞进绑着蝴蝶结的美羊羊玩偶里,这算不算罪过啊?天道会不会给他记上一笔?
谢成赢似乎看穿了黎鸮的想法,趁机提要求:“下次我不要美羊羊了,我要小狗玩偶。”
黎鸮:“……”
张余亿道长不明所以,接话问:“什么美羊羊?”
黎鸮急忙转移话题,问起警方这边处理情况。
外人并不知道狗妈妈魂魄的存在,受害人梁颖受着善果庇护,也没亲眼见到狗妈妈魂魄,现在只有陈实川一口咬定有鬼,自然是没人相信。
但他大庭广众之下用剪刀挟持梁颖,确是众目睽睽,这罪名没得洗。关于他虐狗杀狗的事,也被他自己全都老实交代了,陈实川直接被刑事拘留。
不久之后,保安大叔也出来了,一同的还有带着黎鸮他们过来的校领导和导员。
那个校领导显然是被陈实川气到了,一边和警察同志说“给你们添麻烦了”,一边又拍着胸脯保证学校一定会处理这种恶劣行为。
黎鸮捏着铜钱,小算了一下,陈实川的学籍肯定是保不住了,而且卦象上也明确显示他有牢狱之灾。
保安大叔趁着校领导和警察同志沟通时,和黎鸮说:“小黎,叔现在怎么看不到狗妈妈了?它还在叔的肩膀上吗?”
保安大叔的手还往自己的肩膀上摸,似乎是想要摸狗妈妈的魂魄。而此刻,狗妈妈的魂魄已经在地上了,它的身体上还有两根母子线,拖拽着毫无知觉的两只小狗崽魂魄。狗妈妈正认认真真地给它的两只小幼崽舔毛——即使这两只小家伙已经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