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获道:“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将地图文在身上?毁坏身体肤不说,连地图也是错的,在石阵里乱转,才被师妹看出不对的。”
晏伽想起自己同屋那几个人,震撼于他们竟然能蠢到这个地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转念想来,这种蠢货就算侥幸过了第二轮,也会在第三轮吃瘪的。
苏获又问:“他们也找你了?我猜你根本没搭理他们吧。”
晏伽笑了笑,也清楚那些人打的什么算盘,估计是看拉拢他不成,又怕他转头泄密,故而才留了一手。想来这次若是他们顺利通过了,便不会东窗事,晏伽甚至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被人栽赃过。
但谁料到就这么巧地被他撞见,还打了一架,自然是对自己恨之入骨,想着同归于尽的。
“不过浮俶长老的确什么都没查出来,他为人从不偏私,不会因为你救了师妹,就对舞弊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获说,“问都不必问,他确实什么都没搜出来。”
刚转进霜园,晏伽就看到展煜和萧千树站在院子里,他想了想,捡起路边一片落叶抛过去。
萧千树似有所感,手一抬便卷起一阵微风,竟是让飞叶浮空悬在了那里。
晏伽这几日早就摸熟了两人的来历,皆是出身仙道高门,也和乐佚游私交不错。
画戟银枪、赤甲红缨,睢明城屈一指的武道宗门展家独子展煜,天生持戟的仙缘仙骨,悟性极强,为人也有些高傲,但遇强则弱,并不是那种太过顽劣不堪的大少爷。
听风吹火,萧家小九萧千树,家学纯阳道法。然而其家族虽承祖业,却已经在家学一脉上平庸数十载,她是难得一遇的百年流火奇才,因不受家中重视,七岁那年便离家拜入三清门,被门主青狮真人收至座下,只用了两年便成为亲传弟子。
在那群前来赴宴的宾客里,他两家算是显赫名门,在淮河以北势力庞大,彼此间的交情自然也盘根错节。
展煜从袖子里扯出一卷皱皱巴巴的东西,冲晏伽晃了晃,得意道:“小爷我可是救了你一命,还不快谢谢本少爷!”
晏伽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展开看了看,难得神色微变:“石林的地图?”
展煜道:“早上我和萧九来找你,没想到你早就走了,不过倒是看见那些人鬼鬼祟祟地出来,跟多见不得人似的,我就进去瞧了瞧,果然在你枕头底下翻出了这个,我一看就知道他们要攀扯你,便随手拿了来。”
晏伽抬起眼,表情颇为恶寒:“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的床?该不会……半夜扒着窗户偷看吧?”
展煜大怒:“滚蛋!你那破木头棍子就杵在床边,我想不看见都难!”
晏伽卷起那张被揉皱了的地图,看向苏获:“物证在这里,现在怎么办?”
“这有何难?”
萧千树没等苏获说话,右手两指一抬,被晏伽拿在手中的地图忽然腾起一团青焰,顷刻间包裹了那脆弱的纸卷。
晏伽吓得将地图甩了出去,几乎是蹦着往后退:“等等等等!我就剩一只手了!”
“三昧真火,不会烧到你。”萧千树道,“要不要去山下吃东西?”
“地图就这么毁尸灭迹了?”晏伽问苏获,“烧都烧了,你就当没看见,如何啊?”
苏获:“什么地图?”
展煜:“就是,什么地图?”
萧千树:“没有地图。”
晏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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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伽的左臂伤得不轻,纵然有浮俶长老的伤药,也不过暂缓伤势,要在第三轮选试前彻底痊愈是不可能的。
舞弊事,他住的那间房里已经没人了,只剩他自己,也算清净。
当晚弦无双过来看望他,以疗愈之术助他调息。晏伽稍微觉得舒服了些,踌躇半天,扭扭捏捏地道了谢。
“不用谢我,白天听他们说起这事儿,真吓了我一跳,不过那时会场太乱,我没找到你,便想着晚上带药过来。来之前抽空去和乐仙师说了一声,她也叫我来探望你。”弦无双说,“好在第三轮选试无须过多仰赖体格,你好好养伤,不要太过忧心,应该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