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纪廷眯起眸。。。-->>
廷眯起眸子,那如同淬过冰的视线不轻不重的回到她脸上,声音凉薄,“我要的裴太太,是端庄优雅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在人面前脱衣服的女人。”
冷冷睥着她,眸底不缠着任何情欲,点了一只烟在手指间燃着,在空气中酝酿着一股烟草的气息,“把衣服披上。”
裴太太……
许如暖咬了咬唇,心底仔细回味着他出这个称谓时的语气,僵硬的脸色有所和缓。俯身捡起地上的浴袍穿上,坐到男人身侧,压下心底不明显的一抹耻辱,几分嗔怪几分端庄扯出微笑,“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们会结婚的事了……”
裴纪廷黑眸眯着,像是审度一般视线从她身上扫下来。
“怎么会。”她的心思,他一眼看到底,吐了个烟圈,在青青白白升腾起来的烟雾中,声音软下来,抚了下她的发,“这不是我认识的许如暖会说的话……”
他当然没有忘记和许如暖的婚事。
对于裴家来说,许如暖算的上另人满意的好儿媳;对于裴氏来说,她也算的上与他相般配的名媛淑女。两家世交,当年的订婚也是水到渠成,他对这段未来的婚姻并没有什么不满。
至于不碰她,没有特别的原因。就像他会总忍不住动姜誉西一样,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特别。
他在她身上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大方得体,自信独立,除了偶尔间会过于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是很完美的另一半的选择。
完美……
脑子里浮出这个词的时候,莫名就想起那一张总是会惹恼他的惨白又倔强的小脸,心里慢慢涌起躁意,裴纪廷脸色一沉,勾起桌上的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既然你脚腕没什么事,早点休息。”
起身想要离开,许如暖急忙握住他的手腕,眼底浮出一抹小心翼翼,强自镇定的声音里带着些慌乱,“纪廷,你生气了吗……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随便脱衣服……天气预报里说今晚有暴雨,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刚说完,一声惊雷在墨色的夜幕中炸开。
窗帘没有关,闪电的光照进客厅,许如暖受惊一般朝他偎了偎,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女人脸蛋上沾着慌乱,此时的样子,竟让裴纪廷想到了另一张脸,他眸底倒映着她的模样,压下心底的烦乱,淡淡“嗯”了一声,“上去休息,我今晚在这里陪你。”
手指微微收了收,许如暖藏在沙发上的脸上浮出一抹笑。
没想到,裴纪廷吃这一套。
她一直很清楚裴纪廷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一个坚强,聪慧,自立的女人,一个可以做裴太太与他的商业王国匹敌的女人。
但他要的也是一个女人,她懂分寸,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他,什么时候疏离他,流露出的脆弱刚刚好。
怎么可能留不住他!
……
从安城回来的第二天,誉西一早被房间里莫名出现的造型师叫醒。
造型师给她准备了一件浅香槟色的礼裙,一字肩,下摆的长度大概到膝盖,胸口的位置细细闪闪的碎钻蔓延至腰部的位置,向下渐变延展。
桌子上还摆设了一个蓝色丝绒的珠宝盒,与礼裙搭配的精致小耳饰和首饰静静的躺在黑色的天鹅绒布里。
奢华精致到誉西不敢碰触……
“姜小姐,请您快一点换上礼服,我们还要给您化妆……”化妆师催促她,看着她的脸欲言又止,“给您化妆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誉西听出化妆师的意思,她脸上那道疤痕,很难处理。
看着酒店陌生的房间,莫名的出现的化妆师,还有那远离她很久让她心底生出抵触的华丽服饰,誉西脑子里一片恍惚。
因为知道反抗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用,所以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跟裴纪廷回了南城。
可是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裴纪廷给她准备这些是要做什么,也不敢问化妆师。
心里只有恐慌。
从前的姜誉西,最喜欢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她爱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喜欢贵重奢华的宝石,她有一个小的房间摆放她的高跟鞋,每一次的晚宴都是整场最受瞩目的女人……
可是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张扬美丽的姜家大小姐了。
她是在监狱里待过四年的劳改犯,除了污点和狼狈一无所有,这些东西穿戴在她身上,只有麻木,可笑,格格不入。
她也早就看淡这些浮华的衣饰,她现在所有的追求是能够活着,不管多卑微。
所以平淡普通的东西更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