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意有所指的继续道:“更何况,她可能还是一个旺你的福娃娃,不说好好的把她培养着给你当小媳妇儿,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害了她。”
“至于你所说的抱到宫中来养,你自己说说合理吗,先不说朝臣答不答应,就是朕也开不了这个口啊,我们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让人家奶娃娃,小小年纪,就承受骨肉分离之苦。”
赵曦失落的点了点头,靠在赵祯的身上,继而又问了一句:“爹爹不知道怎么了,我总觉得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和我有缘,不知道能不能让她以后给我做小媳妇儿呀?”
赵祯被自己儿子的话惊呆了,听听这都说的是什么话,一个三四岁的小豆丁儿,居然现在就会给自己讨媳妇儿了。
虽说这个话头是自己起的,可他真的只是那么一说而已,没成想傻儿子还当了真,先不说那小姑娘加身份太低,就是以后身份高了,万一儿子不喜欢了怎么办。
虽然有些愕然,赵祯还是好好的思量了一番,才对着儿子点了点头。身份低没关系,反正自家的身份够高,不喜欢了也没关系,反正这事他也不会大肆的去宣扬。
只是这从六品的官职,实在低了些,和他做亲家,肯定会让朝臣误会自己,对宗和是不是有哪里不满。
想到那个盛宏为官也算清正,于是当即下旨,擢升盛宏为正五品杨州通判,并秘密给那个叫宸兰的小娘子送了两个嬷嬷。
不提东京城内,天底下最尊贵的这两个人,已经在闲话间决定了一个小娘子的未来。
泉州的盛府,此时却因着盛老太太的一句话,将女儿满月的大喜之事蒙上了暗尘。
本来盛家给两个新生的姐儿,办了一个盛大的满月宴,将泉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请了过来。
在宴会期间,可能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盛宏在没有和老太太商量的情况下,就将两个孩子的名字说了出来。
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虽说女儿家的名字还是不要外露的好,但往来的都是官宦人家,互通姓名也无大碍。
可坏就坏在,盛宏给盛家大姐儿取的名字叫宸兰,本来这其中的忌讳,大家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到,可看着盛老太太突然的变脸,一下子就让在场的人开始深思起来。
于是那消息比较灵通,知道的也比较多的官员,纷纷找借口告辞离开,只留下王若弗一脸懵,盛宏忐忑不安。
回了寿安堂的老太太,想到自己这个养子,给孩子取名的事情都没和自己商量一下,甚至还犯了上面的忌讳,气的直接砸了杯子。
刚砸完杯子,气儿还没有消下去呢,就见盛宏厚着脸皮走了进来,差点没怒极攻心呕出血来。
“你这逆子,心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给两个孩子取名的事情没和我商量就罢了,怎的连提前知会我一声都不曾?”
“儿子不敢,儿子只是太过欣喜,一时忘了行,这才闯下大祸。”
看着老太太似要看透人心的眼神,盛宏一个机灵,忙又道:“是儿子错了,我这段时间实在太过得意,毕竟宸儿生来就…”
老太太想着自己以后,到底还要跟着这个便宜儿子过活,态度便软了些:“罢了,事已至此我们再担心也无用,不如先看看,上面到底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再说。”
盛宏赶紧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母亲,宸儿的名字,我们是不是得赶紧改掉。”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抚了抚额,明明这个儿子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应当不会问这么笨的问题才对,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煳涂。
盛宏其实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如果说之前给女儿取这个名字,其他人知道了可能会以为自己只是无知。
可若自己现在给女儿改了名字,那就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了。
就在母子两人相顾无言,气氛一度紧张的时候,天真单纯的王大娘子走了进来。
不是下人偷懒不通报,实在是老太太今天的脸色沉的吓人,一时间大家连走路的声音都不敢出,更遑论进来通报了。
王若弗一向心大,屋内这么沉滞的氛围,她愣是没有感觉到,还很是不满的质问两人,为什么满月宴办的好好的,客人提前都走了不说,就连老太太和盛宏也躲到了这里。
两人看着这么单纯的大娘子,一言难尽的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半晌,还是老太太了话,“你们且回去歇着吧,这事儿祸福难料,我们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想来当今一向仁慈,应该也不会和一个奶娃娃的名字计较,至于旁的,现在多说也无益。”
说完不再看王大娘子蠢萌的表情,扶着房妈妈的手径自回了寝室。
这个时候的大娘子,虽然为人不够聪明,但对着老太太却是非常恭敬,虽然有着满肚子的疑问,但到底没有再去打扰老太太。
至于盛宏,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王大娘子再笨,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插嘴。
于是留下一句:“官人,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客人们也走完了,那我就先回去看看两个姐儿。”
盛宏一听到王若弗要去看两个姐儿,似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当即表示自己也想去看看孩子。
于是夫妻携手,来到了两个孩子的院子,是的,由于一胎生了两个奶娃娃,侍候的人一多,王若弗的正院就显得有些拥挤。
为了不让自己头生的两个孩子受委屈,再兼之自己的身体康健,想看孩子了也可以随时来看。
于是就将两个孩子安排到了,离正院最近的小院中,这也是为什么盛家没有请大夫给王若弗诊脉,赵祯也能够查到,王大娘子生产后异于常人康健的原因。
而原本满腹愁绪的盛宏,在看到自己的大姐儿后,那不安的思绪,不知怎的突然就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