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电影制片厂在这个年代想要与好莱坞七大竞争,靠的不是电影的赚钱能力,而是省钱能力。购买的这样的胶片实际上并不会对电影最终的画面造成什么影响,却能够拿到相当于收购正价胶片三分之一的价格。
奥斯蒙德走到克里夫·罗伯逊身边,趁灯光改变的时间为他讲戏,做出微小的调整。
系统极有可能是第一次见到雪,它一边在奥斯蒙德凑过来时不停地汪汪汪叫着,一边与宿主交流:[好冰!冰脚脚!狗没有狗权吗?为什么我没有鞋子穿?!为什么国会法案上没有要求必须给每只狗在下雪的时候穿上鞋子?]
奥斯蒙德难得在面对系统的时候落了下风,他诡异地沉默了片刻,一时间居然想不出什么话来搪塞系统。
他扫了一眼试图学着猫那样将尾巴踩在脚底垫脚、尾巴却完全不够长的笨狗,最终只能挤出几个词汇pua它:
[这是为了锻炼你,磨练你的意志。别的小狗别的系统想要像你这样锻炼自己都没有机会,你以为这是狗统统都能得到的机会?错了,这是福报。只有像你这样的天选系统才能得到锻炼!]
[成功的道路上充满荆棘,只有吃得了这种苦,我们俩合作最终才能成功当上总统。]
傻乎乎的系统被短短几句话重燃了斗志:[我知道我知道!我很能吃苦!我懂了,就和那什么“冻脚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样,虽然我冻了脚,但是我得到了更多收获的更多!比如像总统一样坚韧不拔的品质!]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即便不能理解系统的脑回路,奥斯蒙德还是被它的“自我pua”深深感动,不由地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到底该不该找个路灯上吊。
他蹲下身摸了摸系统小狗的脑袋,看着它冲着自己摇尾巴:“干得不错,迈克,你做的很好,乖狗狗。”
演员克里夫·罗伯逊不知道这只狗刚刚与眼前的年轻导演做了深刻的交流,单纯地以为他在夸赞狗乖,也忍不住附和道:“是啊,它真是个了不起的小明星,我没想到它居然这么听话。老实说,和动物演员搭戏一遍就过?我在梦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在现实中发生了。”
他半蹲下,学着“汪汪汪”逗弄着小狗。
那当然,因为它又不是真的狗。
但他的话明显很让系统受用,小秋田犬肉眼可见地得意了起来,它不仅骄傲地抬起了头,还挺起了胸脯,尾巴更是摇个不停,看起来马上就要变成直升机螺旋桨,带着它原地升空。
让人不得不怀疑系统的本体到底是不是狗,为什么被当成一只狗夸奖它听话会如此的骄傲。它不应该是个人工智能吗?
“是啊,训狗师确实很有水平,哪怕他们不在这里,这些小狗也已经学会了听人指挥。这只狗更是格外地听话,它就好像听得懂人话一样。”
奥斯蒙德干笑着附和,并且快速地转移了话题:“灯光布置的差不多了,你再熟悉一下台词,我们马上开拍。”
[啊哈!我就知道,“汪汪汪”的意思表达果然比“汪汪”更准确,你瞧,这个克里夫·罗伯逊也觉得不错。]
秋田犬的小尾巴摇得更欢。
奥斯蒙德尴尬一笑。
你开心就好。
毛片
约翰·休伯特过去曾经拍过不少宠物广告,对驯服小动物还算是有些心得和经验。但从未像今天这样相信狗天生就是能听得懂人话的。
这只不常在北美见到的小秋田犬满脸写着聪明,看起来还不到三个月大,却能够听得懂导演指示,在小狗零食的引导下很快就学会了在地上的标记点之间来回跑位。
就像是他在交易谈妥后为法米娜雇佣奥斯蒙德那只小比格犬翻拍奥斯蒙德的狗粮广告时一样诧异。
这也让老约翰下意识地认为老板有什么特殊的秘不外传的训狗技巧。也有可能是奥斯蒙德的气场特殊,导致狗狗都愿意听他的话。
从而直接影响了《忠犬八公》的拍摄进度,仅用了上午半天的时间,就拍完了本该今天拍摄的所有镜头。
导演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又亲自开车跑了趟宠物店,把小狗还了回去,带着一只已经成年,牙齿都有些剥落的老狗回了剧组。
趁着雪景并未化去,拍摄了“八公”在站台上等待已经死去的主人像以往那样从火车上走下的大量镜头。
火车当然是没有的。
但是大尺寸的塑料板是有的。
塑料板上印着车厢的模样,打好光线,从特定的角度拍摄,在胶片上呈现的效果和真正的车厢相差不大。
现场的杂物工搬来租借的风机,将从地上挖起的雪放在风机前面吹散,制造正在飘雪的假象。
尽管这位扮演妻子的女演员缺乏实际的的电影拍摄经验,但她是一位技巧娴熟的老师,经常在课堂上向学生展示如何迅速进入状态。她很轻松地搂着老秋田犬哭了出来,就是表情稍有些浮夸。奥斯蒙德指出以后,她迅速调整好了状态,仅用了三次调整便让奥斯蒙德点头,成功开始下一条拍摄。
老约翰摸着摄像机,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不仅是因为这是他头一次在电影剧组中担任摄影指导,难免紧张,更因为导演喊的“cut!洗印”太快太多。
不像几十年以后数字摄像机和视频在业内普及,随之诞生的监视器可以让导演和摄影指导清晰地看到影片画面的每一个像素。
在现在这个仍然使用胶片作为电影拍摄介质的年代,拍摄现场只有摄影师知道电影画面是怎样的,导演只能站在摄影机后面,主要注意力在场面调度和表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