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把徐遥喊的神魂颠倒,通体舒畅,眼下就是要他的命都无所谓。
方清河侧头亲了亲他的掌心,像条粘人的大狗,徐遥咽了咽唾沫,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方清河真的太要命了。
“对不起……”徐遥一开口嗓子都哑了几分,他只觉得掌心痒痒的,有股热流直往身体里钻。
方清河掐着他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他道:“你每次都这么说,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啊,哥。”
徐遥仰头亲在他的唇角:“不是你说我风寒未愈要好好休息吗?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方清河的大手不断在身上游走,呼吸炽热,气息交融,他咬了咬徐遥已经微肿的唇,眸光暗沉沉的。
“我不怕,哥,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徐遥度过了一个堪称可怕的夜晚,客栈的床质量也不怎么样,哪怕方清河已经足够克制自己,轻微的吱呀声仍断断续续响了一整晚。
混着满室的低吟喘息,春色愈浓,旖旎撩人,徐遥压着声音哭,方清河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哥好漂亮……哭的真好看……”
“方清河……轻点……”
——
荒谬的一晚过后徐遥果真病的更加严重了,脸颊烧的通红,身上却冷的发抖,他浑身骨头疼得厉害,脑子晕晕乎乎。
方清河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徐遥已经感受不到口中苦涩的汤药味,乖巧张嘴。
额头上的湿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方清河将徐遥的被子掖好亲了亲他湿漉漉的眼睛:“睡吧哥,好好休息。”
徐遥迷迷糊糊听见他说话,耳边嗡嗡作响却听不真切,他真的太难受了,甚至给不了方清河任何回应。
昏睡过去的一瞬间徐遥猛然生出无数疑问,每月初八是神罚的日子,若是来了人间,神罚还在吗?
倘若神罚依旧存在,方清河该去哪里受刑?没有宋枝帮他守着,也许有人趁机偷袭怎么办?
等等,今日是几号?
徐遥来不及想更多,他的意识彻底沉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如同误入寒潭的石子般不断下坠,冰冷刺骨,令人窒息。
他不厌其烦的做着同一场噩梦,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总能梦到自己与方清河浑身是血的站在悬崖边。
熟悉的断崖,虎视眈眈的众仙,与上辈子如出一辙的场景。
只是被围攻的人多了一个方清河,他为了保护徐遥甘愿与整个仙界为敌,高高在上的少虞上仙被群起攻之,跌落泥潭。
他们尽情践踏着方清河,在他俊美的脸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丑陋的疤痕。
他们说少虞上仙不过如此,他们说天煞孤星果真名不虚传。
徐遥看见方清河最终面目全非死在他的怀中,巨大的痛苦刹那间席卷全身,于是他惊叫着醒来。
夜初静,人已寐,月牙高高悬挂,寂静的屋内除了洁白的月光之外再无其它照明之物,徐遥浑身的冷汗混着衣服黏在皮肤上。
他重重喘了几口粗气摸出枕头底下的匕首,这是那个蒙面人的东西,倒也派的上用场。
徐遥很快换了身衣服摸着黑出了客栈门,抬头望去满天繁星皆隐在云层之下,竟是半点星光都透不出来。
方清河知晓他怕黑,若是回来一定会点灯才对,可眼下屋内既没有灯,也没有方清河。
所以徐遥可以断定,方清河出事了。
凭着记忆回到周家,徐遥翻墙进院,他靠着一把小破匕首轻而易举的闯进周老爷的卧房。
一时间整个周家灯火通明,丫鬟们尖叫着跑出去,侍卫持刀将大门团团包围,徐遥用匕首抵在周老爷颈间。
周夫人吓得面无血色,缩在床角不敢动弹,周老爷倒是淡定自若,甚至有些愠怒:“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进来了?礼数呢?规矩呢?”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被子将周夫人挡住,徐遥也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从头到尾他都没看过周夫人一眼。
“不好意思,我是个孤儿,有娘生没娘教,不懂这些,我只问你一句,方清河在哪儿?”徐遥开门见山道。
周老爷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那把明晃晃的匕首道:“他不让我说。”
徐遥紧了紧手中的短刃:“是不让你说,还是不让你跟我说?”
周老爷露出个欣赏的目光点点头:“他说谁来问都可以说,唯独不能告诉你。”
徐遥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倘若是仙界的人来问,他老实回答就能捡回一条命,偏偏是徐遥来问,即便他不回答,徐遥也不会杀他。
这就是方清河的自信。
原来人气极就是会笑,徐遥呵呵笑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额头汗津津的一片,四肢沉甸甸的。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既如此也不必兜圈子了,你还是老实告诉我吧,方清河也许告诉你我是个好人,但他错了。”
徐遥笑完沉着脸将手中匕首往前推了推,周老爷颈间瞬间出现一排红色液体,血珠将衣领染成红色。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周老爷,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得到,哪怕不择手段。”徐遥眸光暗的吓人,内里透着疯狂。
丫鬟侍卫发出惊呼,周夫人更是眼眶通红,唯有周老爷一声不吭,看上去是铁了心要帮方清河保守秘密。
气氛焦灼之时门口传来周清婉的声音:“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睡觉啊你们?”
待她扒开人群朝她爹的卧房里定眼一看,直接愣在原地。
“爹!徐遥?你这是做什么?你放了我爹!”周清婉气急败坏想要上前,身后众人紧紧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