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河没带他回周家,两人去了一家客栈,泡在浴桶里,徐遥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蒸汽打湿他的眼睫,雾蒙蒙一片。
徐遥歪着脑袋坐在浴桶里,热气腾腾,昏昏欲睡,眼前忽的被一片阴影笼罩,他睁眼被方清河掐着下巴吻了上来,攻城略地,难舍难分。
风雨
徐遥尚未回过神来被一把抱出浴桶,水花四溅,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淌过白嫩的胸膛一路往下。
方清河一言不发地将他扔在床上,徐遥吓得直往后退:“等会等会……方清河你别发疯!”
闻言方清河也只是拿起浴巾帮他仔细将身上的水珠擦净,然后在徐遥稍稍放松警惕之时抓着他的脚踝把人拖到面前。
他阴沉的目光对上徐遥惊恐的脸:“有时我真想把你的腿打断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阿遥。”
徐遥的心脏怦怦直跳,他毫不怀疑方清河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来,他发起疯谁也拦不住。
“对不起……方清河……”徐遥眼睫轻颤,他坐起身寻着方清河的嘴唇讨好般亲了亲。
自以为的安抚在方清河眼里就像是小猫抓痒一般可爱。
方清河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抓着人狠狠亲了上去,从眉眼到颈侧,炙热的吻在徐遥身上点起一团又一团的火焰。
直到他感觉全身都在燃烧,脑子都要烧糊涂了,所见之处只有方清河一人。
徐遥中途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被折腾了一夜还没休息又被方清河抓来,他这副小身板直接病倒了。
第二天睁眼时天光大亮,徐遥捂着脑袋只觉身上哪哪都疼,好像散架了似的。
料想是因为裴遥这具身体余毒未清,没了仙界的灵气滋养所以异常虚弱。
他们已经在人间待了足足一月有余,也许是时候该回去了。
徐遥正想着,方清河从外面回来,看见徐遥裸着上半身大大咧咧坐在床上,身上满是红色痕迹。
他脸色一沉将手上东西放在桌上,凑近徐遥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果然还是得回去,你这具身体不适合长时间待在人间。”
徐遥咳嗽了几声,一张口嗓音都哑了几分:“那个绑架姑娘的蒙面人说他们老大是从仙界来的……”
方清河面色如常,他拉过被子将徐遥裹得严实:“我会去处理这件事,你好好休息吧阿遥。”
徐遥因高热两个脸蛋红彤彤的,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他头抵着方清河的胸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方清河的心跳声清晰的传入身体里,一下又一下,格外有力,让人觉得莫名安心。
他抱紧徐遥顿了顿道:“很快的,阿遥,别担心,我会保护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徐遥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再次陷入昏睡,可他总觉得方清河不像是莫名其妙会说这种话的人。
方清河一向话少,大多时候行动大于一切,所以徐遥只需要依赖着他信任着他就可以。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徐遥有了想要问问方清河的冲动。
想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此次来人间究竟是打算好的还是根本就是意料之外,想问他到底还瞒了他多少事。
可每每话到了嘴边徐遥都退缩了。
他想方清河为什么不肯告诉他真相?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扛下所有?为什么从不试着去相信他?为什么一定要他开口?
徐遥有太多的为什么,以至于根本开不了口。
万一方清河嫌他碍事,万一方清河有自己的打算,万一这些事方清河都能自己解决,万一,方清河根本不需要他呢?
徐遥一直都知道,在这段看似方清河紧紧抓着他的感情里,离不开的那个人分明是他自己。
想要被方清河在乎,想要方清河只看着他一个人,想要永远和方清河在一起。
徐遥睡得并不安稳,窒息般的梦魇如影随形,迷迷糊糊中有人用温暖的大手抹掉了他眼角的泪。
他轻拍徐遥的背,哼着低缓不成调的儿歌,声音低沉磁性,温柔至极。
歌声像是一束光,化作太阳驱散了黑暗,最终缓缓流入心田,从此生根发芽,只等长成参天大树,为他遮风避雨。
徐遥一觉睡到日暮西沉,眼前模糊不清,脑袋晕乎乎的,他坐起身缓了缓终于清醒过来。
屋内点了灯,说明方清河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这么笃定他出去了,这都是徐遥的直觉。
他穿上床头放好的里衣推开屋门,此时客栈正是热闹的时候,包间在二楼,一楼是吃饭的地方,人声鼎沸。
他趴在栏杆上朝下看,喝酒划拳说笑的闹成一团,正是徐遥最想看见的场面。
徐遥看不懂所谓的划拳是怎么个玩法,但也不影响他跟着傻乐,嘿嘿笑着,后衣领一紧。
他回过头看见方清河正揪着他:“穿成这样就出来,傻乐个什么劲,给我回去把衣服穿好。”
徐遥被拖回屋按在椅子上坐好,方清河打开食盒端出一碗汤药:“喝了。”
徐遥苦着脸:“怎么又喝,我刚断了没多久呢……”
之前刚来人间为了适应环境调养身体,徐遥天天被逼着喝药,刚好没几天又要喝,他最怕苦的东西。
方清河知道他这副德行,从兜里摸出一包糖果:“阿遥最乖了,喝了身体才能好得快。”
徐遥白他一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说罢他端着碗一饮而尽,方清河塞给他几块糖,指尖碰到了徐遥的嘴唇,他收回手亲了亲徐遥的唇角:“真乖。”
徐遥被他这番哄小孩的举动臊的脸红,推了推他还不忘问了句:“所以那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