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东升西落,在东升。
绿洲的天地,也从鲜红变为暗红,在变成鲜红。
大钟内。
火焰滚滚依旧,仍旧如先前那般,但是火焰大钟内的温度,却不在如先前那般,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蒸笼,温度无法向外界泄漏一丝一毫,此时的大钟已然成为了一座熔炉。
地面还是那个地面,嫩草与鲜花依旧盛开,而金圣焱,却已然快要变成为一尊干尸。
经过长达一天的炙烤,金圣焱的身上,已经再流不出哪怕一滴的汗水,它整个身体已经脱水,体表的羽毛也变得卷曲变形,整个身体的体积足足小了三四圈,整张鸟脸褶皱开裂,眼窝也深深的凹陷,一双鸟眼紧紧闭合,眼皮上更是裂纹密布,仿佛随时会爆开一样。
此情此情,金圣焱与鲜花嫩草,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对比。
此时的金圣焱,自然还是活着的,这一点,从它鼻孔间时不时还能喷出一股淡淡的雾气,便能得知。
金圣焱,它还在苦苦的支撑着。
而此时的金圣焱,虽看似已无活路,似乎随时会被不断升高的大钟活活烤死,但是它整个脑子里,却是极为镇定的,它正在苦苦的思索着一个问题。
此时细看金圣焱,在它的左翅处,夹着有一株小草,而那株小草,是它在昨晚拔下来的,在小草的根须处,还带有一小团看起来依旧还有一丝湿润的泥土。
那株小草依旧活着,它还是那么的翠绿,它并没有因为离开大地而枯萎,它还在凭借着根部的那一点点泥土而活着。
而那一点点泥土,也依旧保持着仅有的那一丝水分,并没有因为离开大地而变的干燥,它的水分,是留给小草的,任凭火焰大钟如何炙烤,它都不会交出哪怕一点点的水分。
小草,泥土。
这二者,看似都是平平无奇之物,居然也能做到不因外物而守己,这是一种多么恐怖的能力。
金圣焱叹然,翅间夹着的这株小草,它已经观摩了大半天了,以它现在的状态,它感觉小草应该会活的比它要久的多。
此时的它,还能咬牙挺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体内还有血液没有被蒸干,但是这个状态,也不会维持太久了。
很快,金圣焱就会因为高温,体表的羽毛脱落,然后,干煸的体表一层层的向里延伸,慢慢的,直到蔓延到血管处,而最后,它便会落得一个身死道消。
时间缓缓流逝,不经意间,两天时间便一晃而过。
大钟内,小草,依旧是那株小草,它青翠有力,根部的那一簇泥土,虽然外表已经披上了一层土黄,但内里的水分,依旧还没有被抽干。
金圣焱想着小草,随后再审视自己,此时的它,全身上下大半的羽毛已经脱落,而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如同干旱千年的荒地,表面千疮百孔,裂痕密密麻麻。
慢慢的,金圣焱开始不淡定了,它苦苦思索,也想不明白,为何这小草和泥土,居然能做到不畏惧这火焰大钟,而它,却是将要油尽灯枯,这一切,金圣焱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难道我一个堂堂金乌,居然比不过这一株小草?”
金圣焱咬牙切齿,但心中却无可奈何。
时间一晃,第三天悄然来临。
火焰穹顶,由暗红变为鲜红。
火焰大钟,温度也越来越高。
咔啦啦,清晨的第一道声音,不是虫鸣,没有鸟叫声那般悦耳,而是宛如大地开裂一般,是那么的刺耳。
在看此时的火焰大钟内,金圣焱的身影,已经是彻底变了样。
只见一尊宛如一块鸡血石一般的雕像,正安静的矗立在那里,而雕像的表面,一块块仿佛蛋壳一样的结痂,正在纷纷掉落,待的结痂落尽,雕像的样貌彻底显现。
雕像血红透亮,没有一丝杂质,外表光洁如玉,从雕像的头部开始看起,那里虽然看起来光秃秃的,像一颗剥了壳的鸡蛋,但是仔细看它的里边,能看到内里有一颗巴掌大小的暗红色火团一样的东西,在一闪一闪的亮着微光。
顺势往下看去,雕像的颈部,看起来前后透亮,内里空无一物,隐约间能似乎能看到一丝细如牛毛般的丝线暗藏于其中。
在看雕像的腹部,由于腹部的体积比起颈部和头部是较大的,所以这里的颜色显得尤为深一些,呈特别的暗红色,而非前将者那样的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