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姜橈假裝著,「困得不行了,還能想什麼。」她把玻璃杯塞回到他手裡。
等床再沉下來時,她再次落到他懷裡。
這一晚她睡得很沉。
姜橈睡前,沈問埕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也因此沒敢踏實睡。
等四點多,他從床上起來,把臥室門關上,打開走廊的燈。開完,還要去確認一下臥室門是不是關嚴了,免得光透進去再次吵醒她。孫特助提前半小時到家裡,一看行李都收拾好了,尋思著沈問埕今天不對勁,一瞥見另一個白色行李箱敞開在衣帽間裡,約莫猜到上來的不是時候,早知道在車裡先問一句……沈問埕在衣帽間換了西裝出來,想著是不是回臥室去小聲說一句要走了?念頭剛起,臥室門就直接被拉開了。
「你走了?」姜橈穿著睡裙,把他留在臥室的襯衫套在了外邊,光腳穿著拖鞋,眼睛沒適應客廳的光線,眯著眼努力找客廳里的人。
客廳里坐著的特助雖看不到臥室套間,但認識這聲音,本是拿著手機在發消息給司機的他手一頓,沒敢回頭看沈問埕。
沈問埕看清她披著自己的襯衫,不禁笑:「客廳有人,快回去。」
她一下子裹緊襯衫前襟,縮回去,心胡亂跳著站在門邊,想伸手關門,遲疑了下,沒有動,只是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隔著敞開的門,能隱隱聽到客廳里沈問埕說:「你們也熟,就不單獨介紹了。我女朋友。」
「對,我們經常在公司見,」特助配合著說,「不用介紹。」
「你先把行李拿下去,我過五分鐘下樓。」沈問埕又說。
很快,伴隨著行李箱輪子滾動的聲響,還有關門聲,外頭安靜了。
姜橈想探頭看時,沈問埕已經走進臥室,笑著拍了一下她腦後:「怎麼醒了?」
「不知道,忽然醒了,」姜橈還在被撞到的尷尬里,對他小聲嘀咕,「一看你不在就想送一下。還好穿了你的襯衣……」
沈問埕看她的表情,想笑,但還是先自省說:「過去習慣了,以後除了阿姨,不讓人直接進家裡,免得麻煩。」
姜橈「嗯」了聲,見他已經穿好西裝,分別感更重了。
此刻天還沒亮,雖隔著窗,室內像都有著晨起的潮氣。沈問埕難得邁不開要走的步子,陪她在門口耗著時間。
「走吧,你不是說五分鐘下樓嗎?」她催著說,口不對心。
「等我回來,我們商量一下住哪兒?」沈問埕忽然說。
兩人都工作太忙,長久下去,分開住不是回事。
姜橈點了下頭,見他還不動,輕推他出去:「你一直不下去,他們在車裡不知道怎麼想呢,快走吧。」尤其是特助剛撞到這一幕,估計要花點兒時間消化這消息。
沈問埕心道,樓下兩個男人都是已婚的,還能怎麼想?不過他也不想逆著姜橈的意思,等會兒她還要睡回籠覺,最好讓她高高興興的。
「把臥室門鎖上,早上來打掃的看到門鎖就知道了,不會吵你睡覺。」他最後叮囑。
催著人走,人真走了,她獨自在家裡還真不習慣。
姜橈鎖上臥室門,躺回到床上,摟著被子,臉埋在枕頭裡。習慣長久出差的人倒不會認床,只是連著幾日住在一處的人突然一走,不習慣,她迷糊睡了兩個多小時,拿起手機看了眼微信,沈問埕登機前發過來的——
客尋酒:到機場天就亮了,今天天氣不錯。
客尋酒:看到不用回,繼續睡。
姜橈像能聽到他說這話一樣,笑起來。
***
姜橈上午在外邊辦公,吃過了午飯回到辦公室。
人剛坐下,電腦打開,圓圓已經捧著一杯剛買好的咖啡進來,擱在姜橈面前。姜橈帶了她幾個月,沒抬眼就想像得出小姑娘心裡翻湧著多少的問話。果不其然,她一抬頭和圓圓對視了幾秒後,圓圓馬上轉身去關門。
「別關門,」姜橈低聲說,「有話小聲點兒說,關上門容易被人多想。」
圓圓拉過椅子坐下,馬上睜著大眼睛問:「總監你早就結婚了啊?」
結婚?這誤會可大了……「沒有,還沒結婚。」姜橈壓低聲音說。
圓圓也不傻。這話算肯定了兩人關係,至於結婚不結婚的,也不是她該操心的。
圓圓見姜橈回了句實在話,馬上絮絮叨叨把這一上午聽到的都給她複述了一遍。因為沈問埕和姜橈公開的還挺大方的,大家的好奇點都集中在究竟是進公司前就結婚了,還是在前幾個月悄悄領得證?
姜橈倒是沒想到前同事當年的一句話能有這種作用,雖然各種和事實不符,但這應該是最好的猜想了,一切開始在南京之前。
不過轉念一想,事實也真如此,一切確實開始在入職之前。
她叮囑圓圓要時刻做到一問三不知,讓她出去工作了,趁著喝咖啡的檔口,她算著時間他此時該在飛機上有信號,於是拿起手機。
船船槳槳:你究竟什麼時候被傳隱婚的?
客尋酒:不知道。
客尋酒:好像還是和你有關。
我?
姜橈想到最開始電梯裡大家討論的……就是那天了,他說家庭聚會那次。
玻璃窗外艷陽當空,正是陽光最盛時,姜橈拉上百葉窗,腦海里將這一環套著一環的傳聞連在一塊,突然很想笑,又突然覺得緣分這兩個字很玄妙。之前幾次擦肩不相識,而到了一個時間點上,忽然就做什麼都能碰上、能湊到一處,連傳聞都如此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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