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行一声不吭地由着她扯着躺回了床上。晌午的阳光刺眼,他翻了个身,撑脸看着面壁闭眼又睡去的萧知云,只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昨夜梦醒之后,再无眠。此时自己竟也难得生了困意,反手一勾,将床帐放了下来。
养心殿内的宫人们面面相觑,唯独福禄笑容不减。于是没几日,宫里便起了传闻,说是昭仪娘娘得了陛下圣宠,除了夜里在养心殿侍寝,这位娘娘大胆的啊……还要拉着陛下白日宣淫!
过了几日又演变为,昭仪娘娘不顾陛下有伤在身,初尝人事食髓知味,竟是处处勾引陛下。
萧知云:……?
难怪她觉得这几日宫女内侍看她的眼神都不大对劲,阿杏更是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请不要造谣处男处女。
萧知云突然有种解释的无力感,他们真的只是每天盖棉被纯睡觉。伶舟行上辈子还喜欢捏捏她身上的肉呢,这辈子是真纯睡素觉。当然她也并不期待发生些什么哈。
都怪他,要不是为了拉着他多休息……到底是谁在白日宣淫了,啊啊啊败坏她的名声。
而且不知道怎么,明明她都搬回云意殿了,但从那天晚上之后,好像又默认住回养心殿一般。
而且还发现自己东西也被一并搬来养心殿了。
这自然是福禄办的。
福禄心想,陛下同娘娘在一处性情都好了许多,犯病的次数也少了许多,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于是火速便命人将萧知云的东西都搬了过来,防止她又找借口回云意殿。
福禄(摊手):你看,陛下看着都半点意见没有,果然还是很想要娘娘伴驾的。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伶舟行的清白名声。
于是某天夜里,萧知云觉得有必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伶舟行从浴房里走出来,看见萧知云还没睡,正半靠在榻边等他。他疑惑地看向过去,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困的不行睡下了才是。
萧知云跪坐起来,双手按在膝上认真道:“陛下最近可有听到宫里的谣言?”
伶舟行想了想,福禄好像是同他提过。
福禄(喜笑颜开):陛下,奴才听说后宫里的美人都在艳羡陛下对昭仪娘娘的宠爱,不过娘娘看向陛下的眼神,也叫一个情意绵绵~
伶舟行奇怪地看向她:“有什么不妥吗?”
难道她还想劝他,也该多召见其他美人,雨露均沾?谁不要命了和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伶舟行扯了扯嘴角,有些烦躁道:“下回所有宫人在你面前乱嚼舌根,直接杀了便是,听他们的话做甚。”
萧知云:……?
你不在意名声,但她是女子啊!主动的名声怎么能落在她头上,她很害羞的。
看萧知云一脸犯蠢的样子,伶舟行揉了揉她的发顶,无奈哂笑道:“朕知道了。”
不过一些小事,还忍着困意来和他说。明天就把那些人拖下去埋了喂花。
萧知云(震惊):你明白……什么了?
抬手顺了顺自己被揉乱的头发,萧知云陷入了沉默,感觉他们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怎么还有信息差。
算了。她一下没了兴致,翻身闭眼躺下,打了个哈欠:“没事了,睡觉。”
…
虽然他们交流的好像不是一件事,但确实没人敢再在萧知云面前多说什么了。只是她还没过几天平静日子,跟前就来了个眼生的嬷嬷,规规矩矩向她行礼道:“昭仪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寿康宫一趟。”
萧知云这会儿在做云片糕。
躺平的咸鱼一般都懒得动,她爱好不多,泡泡茶做做糕点算两个。只要跳过准备食材的部分,就是很解压的事情嘛。
萧知云这会儿刚好润好了糖,把糖粉、绵白糖、饴糖、香油、桂花精都放在碗内和水搅拌均匀,才把陈化的江米粉倒进去准备调粉。
人家寿康宫来的嬷嬷规规矩矩向她行礼,萧知云两手还插在木粉盆里。她尴尬地点点头,把爪子拔出来,带着扬起满屋的米粉。
“咳咳……”米粉瞬间呛到喉咙里,萧知云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面上也沾了一脸的白粉,她胡乱抹了两把,尴尬地看着还站着一旁的嬷嬷。
萧知云连连点头道:“好……我更个衣……更个衣就去。”
趁着更衣的功夫,她赶忙叫来阿杏,低声耳语了几句。阿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犹豫道:“娘娘去寿康宫的事,可要奴婢去告诉陛下一声?”
萧知云想了想,太后和伶舟行关系向来不好,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估计也很快就能回来了:“他若回来的早,问起你便再说吧。”
阿杏记住了,然后速去了一趟太医院,找乔太医将她要的东西拿了过来。萧知云又带上了些厨子才现成的云片糕,向嬷嬷福了福礼,端着食盒就跟着她去了寿康宫。
萧知云(叹气):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小步走在廊间,心里还有点忐忑。说实话,她上辈子在宫里没单独和太后娘娘打过照面。
太后娘娘并非伶舟行生母,膝下仅有长公主一女而已。不过却是先帝的第四任皇后,所以伶舟行登基后她自然为太后。
在萧知云的印象里,这位太后娘娘在后宫里向来深居简出,长斋礼佛。虽与伶舟行不和,但也没有表面上冲突过,总之就是没什么印象。
阅选那日,她还是特意穿了太后喜欢的浅绿衣裳,当时……太后娘娘好像是挺喜欢自己的来着?
不过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来找她。是以萧知云决定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行事。最好此回见过,往后都别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