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橘无端在他脸上看到了些熟悉表情,像她不会做题选不出abc的矛盾犯难,碰到糟糕事时的游离在外。
但那一瞬的迷茫来得快去得快。
肖厌看眼时间,道:
“挺晚了,你该回家了。”
“没良心的坏男人,用完就丢。”
他哑声失笑:“说什么呢,自己听听这词合不合适。”
姜晚橘:“合适。给你送完药,屁股都没坐热就下逐客令。”
她嘴上说着怼他的词,但在确认这个大男人自己能应对当下情况后,没久待,离开了。
没有夸张到晕倒搀扶,也就没有彻夜照顾。
肖厌甚至想送送姜晚橘,但被婉拒。
夜风拂面,碎星当空。
肖厌拖着有些沉的步子,站在店门送她上车,看四轮小车离开。
好似第一次见面,试卷盖面,他拉下露双眼,视线跟着缩小的车走了一路。
在毫无预料的生活里,告别预演太多次。
姜晚橘这晚上没睡好,不知是不是因为肖厌高烧,她做了个不怎么好的梦,醒来半夜,坐床上看时间凌晨两点零七。
梦里他的神色跟现实如出一辙,叫她分不清真假。
在迷迷糊糊半昏半睡间,姜晚橘心头又空又虚浮,噩梦带来的无措感劫持大脑,她拿手机翻出肖厌号码,犹豫半晌还是很过分地打了一个过去。
铃响三声,那头接起来,哑哑地“喂”了一声。很闷。
即便睡到一半被吵醒,那人也没露太大的不悦或者脾气,只是疲惫感重。
肖厌:“怎么了?”
他的第二句明显清醒许多。
姜晚橘思忖两秒,脑子逐渐清明,愧疚感姗姗来迟。
人烧成那样,自己大半夜硬是给叫起来。
姜晚橘几分歉意:“没事,听听你声音。”
电子通话只有声音不带画面,姜晚橘自然也不知道那头肖厌已经皱眉从床上下来准备换衣服穿鞋。
大半夜找他,他下意识以为姜晚橘出了什么意外,只差确认地址赶过去。
但现在听来大概率是做了噩梦。
肖厌站床边,拿衣服的手停两秒又把东西放回椅背,回:
“好听吗,半夜被吵醒减寿换的。”
他以为姜晚橘会怼一句,不想那头却出乎预料地给了一句慷慨的:
“别,我分你两年。”
肖厌:“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了。”
“给你吓醒。”
姜晚橘低低笑了一声,隔着手机听不清晰,先前的慌乱不知所措已经消失不见。
她回:“对,给我吓醒。”
肖厌失笑:“那真是对不起。替梦里的我给你赔个不是。”
姜晚橘回忆梦里他的模样,无端难过:
“不用了。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