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慢慢长大,等到议亲的时候,若是让人知道家中母亲竟然跑了,对他们名声也是不好的,这种事还是不要再提起的好,不管真假对那三个孩子来说都不是好事。
“那姓陈的怎能如此坑害自己儿女。”越想越气,顾南风原先就难以理解他阿娘,如今更是难以理解那姓陈的男人,他不明白,这世上为何有这般多坑害自己孩子的父母,他们那般自私自利!根本不配做人父母!
“阿娘说,陈嫂子八成被那陈二娃打死了,他不知该如何同人家娘家交代,只能诬赖人,说人跑了。我觉得阿娘说的在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陈嫂子很顾她几个孩子的,她要是舍得孩子,早就找娘家做主回去了,怎么可能留在陈家被虐待。”
许见顾南风将他的话听了进去,明显的对那姓陈的排斥了,梅青山这会儿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再说起陈家的事儿,也只是有些唏嘘罢了。
“但愿是真的跑了吧,总比被打死了好。”这十里八乡,丢下家中丈夫幼子跟人跑了的女人不是没有,但十几年也没有一个。
这种女人,不止连累自己儿女,便是娘家也要被连累,名声难听得很。
顾南风下意识说了这话,便不由看向了梅青山。他是个哥儿,理解做人媳妇儿的难处,可是旁人呢?旁人能理解在婆家受苦的女人有多难吗?
“谁说不是呢。”梅青山手里的篾条已经堆了一些了,他开始编篱笆了,一边动手一边十分自然的附和着顾南风,之后还接着说道:“陈嫂子早该回娘家了,也不至于白白被打了那么多年,最后生死不知,还要背个那么难听的名声。”
“可哪有当娘的舍得下自己的孩子啊。”
“舍不下就是娘几个一起受苦,还不如回了娘家自己能做主了,再好好地照顾孩子呢。”
“二哥。”你真好。顾南风向来都知道,男人最喜欢替男人说话,不管他们怎么对自己的妻子夫郎不好,还指望着妻子夫郎贤惠持家,一点不知道体谅别人。
“喊我做什么。”顾南风喊了人就不说话了,梅青山望过去只见人埋头挑拣白草,一点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手里动作不停,方才的几根篾条已经有了竹笆的雏形了。
便是夏日里,这竹林下面也凉快得很,两人之后没在多说话,只专心干着手里的活儿,一会儿功夫,顾南风手里的两捆白草挑拣完之后,便准备回去将剩下的都带过来。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小尾巴,梅阿娘让梅小妹来喊顾南风别做晚饭了,下午去家里吃饭。
今天家里炖了当归猪脚汤,这汤面上虽说是给梅阿爹炖的,可梅阿爹哪可能自己一个人吃,自然是全家都有份的。
有梅青山在这里,梅小妹一开口,他就帮着顾南风答应了,又喊了梅小妹去灶房里,将篮子里剩下的小菌子带回去,可梅小妹不干。
“不要!我要在这里玩。”小丫头双手抱胸一撇头,脑袋上已经焉了吧唧的苞谷须须摇晃不停,离得远了看着倒是挺漂亮,像是流苏一样。
小丫头一边说着话,已经开始撸袖子挽裤管,一看就是准备去水沟里玩水。
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玩水了,不只是夏日,便是冬日也喜欢,那点寒意根本止不住他们对水的热情。
这竹林下面的这条大水沟,在这一段因着地势平坦沟面宽阔,倒是并不十分湍急,水也不深,只到人脚踝处罢了。梅青山也不担心妹妹被水冲走,或者打湿了了衣裤,便由着人去了。
梅小妹来的时候,还没到午时,她玩了小半时辰之后,就待不住了回家去了。
之后,两人又干了一会儿之后,顾南风手里的白草挑拣完了,便拿了家里的锄头出来,准备将分流出去养鸭子的小水沟挖个雏形出来。
“南风,你别忙活了,这挖土还是生土累得很,这活儿我和大哥一天就能给你干好,你干脆先回去吧,帮着阿娘做饭。”
“做晚饭还早呢。”顾南风不听,扛着锄头就要跳下坎子过水沟去,却被梅青山给抓住了衣角。
“二哥你干嘛,放开我,我又不是一般的哥儿,我干惯了农活的,我能行。”顾南风挣扎,梅青山却不放手,手上甚至用了力,将人给拽了回来。
“做饭还早,就去让阿娘教你纳鞋底做衣裳,这些活儿我帮你干不了,你的秋衣冬衣还得自己做。”感受到顾南风的停顿,梅青山便把手放开了,之后再看顾南风的脸,果然见到他一脸的纠结和懊恼样子。
顾南风确实是不会女红的,他十来岁就得帮着家里干活儿,哪有空学女红,倒是他三哥女红很好,不止会做衣服鞋子还会绣花呢。
他就和大男人一样,只会干粗活,哥儿该做的事儿都不会。
顾南风先前还想着做衣服,这会儿提到这茬了,他便想趁着梅阿娘也有空,赶紧过去学学。这会儿不学,再过几日家里可就不得空了。
马上打谷子了,一开始打谷子,就得忙上小半月,才能有点空闲时间了。
顾南风去梅家的时候,果真将之前陈家父子带来的南瓜带上了,他到梅家的时候,正好撞上梅阿娘在做鞋样子,他心想着倒是凑巧了!
梅阿娘见顾南风手里的南瓜,自然要问一问,顾南风一说,梅阿娘直接脸一黑,接了他手里的南瓜便直接将之丢到院子外面了,还站在院门口骂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