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来过。
隔壁的邻居是去年搬过来的,而那时他妹妹刚好出门。
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引起了正在自家鱼塘钓鱼的主人的注意,他抬起头微微挑眉表示询问。
本是个寻常动作,被他这么一做出来,多了些许不同的味道。
季和心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真是好颜色。
接着他叹了口气,怎的他妹妹就不能开第二个春呢?他还想抱个和她妹妹一样乖巧好看的外甥。
他把信纸给齐政,信上说,杏杏生了二胎,薛朗忙不过来,她得去帮杏杏照顾孩子们。
齐政微微一哂,说:「她一向喜欢孩子。」
季和趁热打铁,劝他:「你若是难缠点,兴许也抱上了。」
他想的简单,齐思修已经去世七年了,他只是想妹妹能从过去走出来。人生总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齐政沉默下来,就在季和以为他会像平时那样沉默不语或是转移话题时,他却突然道:「不会的,永远也不会。」声音无比笃定。
季和纳闷:「为什么?你试也没试,怎的就不会?」
「她从有以前的记忆起,就一直在取舍。」齐政看着远处,脸上表情不变,声音却无比落寞,「舍的一直是我。」
季和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以为是季景记起她十三岁那年遇到的人是齐政。
却听齐政轻笑一声:「如今这样也好,这一生我还可以做她的邻居,朋友,哥……哥。」说到「哥哥」二字时,他有短暂的停顿。
他明白她心中的难,她也明白他心中的苦。
他想,这样就很好了。
季和撇撇嘴,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她可不缺哥哥。」
鱼线一动,齐政拿起鱼竿站起来,一条三四斤的草鲩咬着钩被拉到空中。
季和瞪大眼睛,诧异道:「这么好看的池塘,你居然拿来养草鱼?」
齐政把鱼放进脚边的桶里,耸耸肩无奈道:「锦鲤又不好吃。」
季和:「……」
「对了,今晚你要留下来吃鱼吗?我师父他们刚好过来。」
「你师父不是和尚吗?」季和又震惊了。
只见一个男子从房檐上跳下来,双手合十道:「不正经的和尚吃点正经池塘里的不正经鱼怎么了?」来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一头黑发格外醒目,「何况我已经还俗了。」
齐政对他师父从不走寻常路和不正经的说话方式习惯了,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他从百丈悬崖下爬上来的。问其原因,答:不愿绕路。
震撼了六岁的小小齐政的三观。
短短一会儿时间,季和被震惊三次,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是不住地点头。
点完才想起一件事,忙对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大喊:「不不不,我不吃了,我娘子今晚带我去岳父岳母家里吃饭。」
可惜两人并没有听到,还在争论晚上吃鱼火锅还是水煮鱼的好。
「能不能吃鸳鸯锅,你师娘最近有些上火。」
「可是我想吃酸菜鱼。」
「我看你倒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齐政想象了一下晚上的场景,闭上了嘴巴。
【番外二】
房翡手中握着一颗沧月珠,等着最后的时间到来。
他还记得,十年前他意外被珠子带到了这里,身体毫无原因的破裂,痛苦无以复加,心中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想要再看季景一眼。
后来他被房蝉救下,整日都待在山上,他以为不去见她思念便会变淡,直至彻底放下。可感情这个东西向来不讲道理,当她再次出现时,房翡发现他根本无法克制这份感情,原来他早已思念一个人到了极致。
看到另外一个「他」那样自然的拥着她,他几乎嫉妒得发狂;看到另外一个「他」让她无望的悲伤,他痛恨「他」的无力,生出了取代之心。
可是结果并不如意,他让季景更痛苦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是齐思修,同样他也不是齐思修。
他始终只是那个季景不爱的齐思修。
终于,沧月珠发出大量光芒,将他再次带回到十年前的枝金大街上。
这一天,齐思修会和季景相遇,他忍着身体的撕裂感等在一边,终于在看到人群中那个改变几人命运的面具时,假意上前和他相撞,然后取下他的面具潇洒离去。
后来如他所料,季景看都没看十七岁的齐思修一眼便和他擦肩而过。
莫名的他心中有些难以形容的爽意。
他在这个世界还要等上十年,为了防止因他的原因会让两人发生别的变故,他始终守在季景的身边。有时他是季景的车夫,有时他是教她的先生,有时他是她的侍从,有时他是她府上的花匠,有时他是和她擦肩而过的路人……他化作各种不起眼的身份守在她身边。
终于十年之期来了,他来到齐思修面前,齐思修一眼就认出他是十年前把他撞到地上出了个大丑的那个人。
房翡:「……」
房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