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如果出自别人之口,白嘉树兴许还要判断一下是不是撒娇置气,但这是白鹤庭。
“别生我的气了,我向你赔不是。”他自觉再说别的也是多余,直接把手伸进衣袋里,掏出一把制作精美的小猎刀来,“看看这个。”
白鹤庭看了过去。
从手柄的雕饰风格判断,应该出自一位他常光顾的知名刀匠之手。
“他做的刀,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白嘉树用指尖蹭了蹭刀柄上镶嵌的贝母,将猎刀递入白鹤庭手里,“这里太暗了,看不出效果来,这贝母在日光下虹光耀眼,漂亮得很。”
白鹤庭接过东西,拿在手里试了试。
握持手感极佳。
白嘉树见他神色有所缓和,连忙提议道:“走吧,我陪你回去。你刚生了一场病,别在这儿吹冷风了。”
白鹤庭摆弄着手里的新玩具,又回头看了一眼。
骆从野仍在原处站着,他的头微微低垂,在幽昧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白鹤庭转回头去,背对着人吩咐道:“把珍珠牵回马厩。”
骆从野安静了几秒,才低声应他:“是。”
落寞星辰在薄云间忽明忽灭,白鹤庭的步子迈得又快又急,白嘉树跑了几步才追上他,与他并肩行于湖边。
冷杉已然恢复镇定,龙舌兰酒的压迫感便突显出来,白嘉树略感不适,回头望了一眼那牵着白马跟在十几步外的alpha护卫。
他纳闷道:“我还以为你的护卫团里都是beta。”
白鹤庭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道:“确实都是beta。”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但白嘉树也没什么兴趣去深究一个护卫的身份。
他想了想,捡白鹤庭爱听的说:“我也觉得父王的担忧实在多余。护卫嘛,管他是alpha还是beta,可靠就行。”
白鹤庭闷声走路,不再接腔。
他向来话少,白嘉树早已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同这闷葫芦讲了讲这半个月来的新奇见闻——谁家养了奇珍异兽,谁家与谁家结了亲戚,在王宫里看了哪些精妙绝伦的艺人表演。
他把能想起来的统统讲了一遍,末了,才闷闷不乐道:“父王今日又向我提起了那件事。”
那件事,白鹤庭已经听厌了。
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为王室诞下子嗣延续血脉,是储君的职责。”
白嘉树皱起眉:“他比我小了快十岁——”
“他正值适婚适育的年纪。”白鹤庭平静地反驳,“是你的年纪太大了。”
今年春天,财政大臣的小儿子分化成了oga,白逸一直有意给二人定下婚约,可白嘉树死活不从。
白鹤庭在宫廷宴席上见过那oga几次。性格乖巧,样貌漂亮,讲话柔声细语的。其父又手握重权,算是门当户对的皇家婚事。
白鹤庭看他一眼:“二十七岁还未成婚的王子,纵观古今,闻所未闻。”
白嘉树立刻说:“你不也没有成婚。”
白鹤庭淡淡道:“我与殿下不同,我的职责在疆场之上。”
“我没说不会履行职责,我只是有自己的原则。”白嘉树轻嗤一声,“父王与母后的婚姻形同虚设,他们——”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