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余晖即将散尽,白鹤庭的面容看不清晰,但无处不在的冷杉信息素暴露了他此时的状态。
护卫团会教一些基础的第二性别生理知识,alpha与oga的生理弱点更是他们的必修课。白鹤庭今天的信息素一直不太稳定,可他本人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骆从野冒着抗命的风险离队追出来,也是担心他会陷入眼前这种危险境地。
他从白鹤庭的箭囊里拿出一支抑制剂,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线,把药剂推入了oga的手臂。
白鹤庭有点吃惊。
能熟练注射抑制剂的alpha十分少见。
不过愿意用抑制贴的alpha更少见,更别提他还把顶级信息素像宝贝一样藏起来。
真是个举世无双的怪胎。
白鹤庭尚在暗自感慨,骆从野却不再装哑巴,低声道了句:“将军。”
白鹤庭抬起了头。
骆从野的眸光如一汪清澈泉水。
“我是骆从野,您还记得吗?”年轻alpha把拳头攥得死紧,片刻后才道,“这个名字,是您给我的。”
“我没有给过任何人名字。”
与骆从野期待的回答相差甚远,那一抹难得的温和也一并从白鹤庭脸上消失。
骆从野紧攥的手指渐渐松了力气。
不应该抱有幻想的。
今天白鹤庭特别问过他的年纪,让他生出一点自己还被记得的错觉。
他十五岁时离开了白鹤庭的府邸,在那之前的九年里,白鹤庭一共回来过十一次。
十一次,这个数字他记得很清,每一次他都翘首以盼,但每一次都失望而返。
白鹤庭一次都没有主动找过他。
骆从野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嗓音也低沉了几分:“我带您回营地。”
白鹤庭吃力地抬起右手:“别。”
他硬撑着这副不宜出行的身体来到猎场,是要向白逸证明自己依旧有能力像alpha一样对国王尽忠的。
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副在发情期失控的狼狈模样。
骆从野垂眼看着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
漂亮,骨感。纤长手指和黑色皮指套上全都沾满了血,凝结的血块被汗水化开,染花了他的袖管。
他呆得像块木头,白鹤庭只好明示:“扶我起来。”
骆从野恍然回神,左臂任他搭着借力,与他一起缓慢站起身。
白鹤庭转头看向远处,他还未开口,骆从野已经吹响口哨把坐骑唤到了身边。白鹤庭看他一眼,这回没让他帮忙,右臂勾住马背,左脚踩上马镫,费了些功夫才爬上了马。
他在马背上休息了几分钟,又吩咐一句:“找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