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扬不接,也不让夏烛接。
他原话是“如果你不想再听他讲半个小时情史的话”。
夏烛琢磨了一下,放弃了接电话的念头。
半小时后,到家,车停在楼前的停车位,从单元门栋进去,再上电梯。
电梯门开时,夏烛有点“近乡情怯”,手勾着周斯扬的衣服,怯懦懦地看了他一眼:“爸妈不会打我吧……”
“不会,”周斯扬牵住她抓在自己衬衣的手,低头输密码,“他们只会打我。”
话音刚落,门打开,里面扔出来个枕头。
“周斯扬!!!”周永江气沉丹田的声音。
周斯扬反手抓住往他脸上扔的枕头,牵着夏烛往里走,反手关门,接着很平淡的嗯了一声:“怎么了,爸?”
夏烛瞥他一眼:……不动声色气死人的本事他是一顶一得强。
果然,下一秒,周永江的声音更炸了:“还怎么了,你自己干的混账事你不知道怎么了??!!!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种儿子,不怪你妈,一定是我的基因不好……”
他从客厅走过来,绕过玄关处的屏风,看到跟在周斯扬身后的夏烛。
夏烛半边身子躲在周斯扬身后,提着唇笑得非常乖巧:“爸爸。”
周永江两秒钟怔愣后,再看周斯扬的眼睛更是火大:“不是合约都结束了吗,你还抓人家小夏过来干什么?你演戏演上瘾了??别干你那破设计了,去奥斯卡演戏啊!!!”
周斯扬把手上的抱枕丢到鞋柜旁的竹筐里,一手牵着夏烛,另一手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她的拖鞋放在地上。
牵着她的那只手改为托住她手肘的姿势,低头看着她换鞋,整套动作非常自然,对他老子的话充耳不闻。
被忽视的周永江:……
沈漱玉从客厅沙发起来,也走过来,还没走近,看周永江一眼:“你小点声。”
周永江喘了口气,再开口语调确实放低,但瞧着周斯扬仍是没个好脸色:“你听没听到我说话?”
“听到了,”周斯扬点头,拉着夏烛往厨房的方向去,“不想理。”
“……”
周永江转头对沈漱玉,脸上表情有种被噎到怒气:“你听听他都说什么,他是不是觉得我活得太久了,想气死我。”
夏烛边跟着周斯扬往厨房走,边一步三回头地往身后看,接着手再次掐周斯扬的侧腰:“你为什么不理爸妈,好得解释两句。”
“有什么好解释的,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周斯扬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瓶夏烛喜欢的果汁,拧开盖递给她,再是从旁侧的台子上抽了纸巾,帮她擦掉手背沾的水,“难不成现在生个孩子给他们看,告诉他们是真的?”
夏烛:……
夏烛咬着饮料瓶瞧他:“你过分了,你今天总提小孩儿。”
男人低眸给她擦着手指,笑:“年龄大了,特别想有子孙。”
“……”
周斯扬把帮她擦了手的纸扔进脚边垃圾桶:“你才二十四,不懂三十岁的老人在想什么。”
“……”夏烛试图更正,“三十还是青壮年。”
周斯扬抬眸看她,半秒后,佯装哦了一下:“我以为三十是老男人呢。”
夏烛:……
他怎么这么记仇,这么记仇,这么记仇!!!
夏烛伸手再次捏在他腰上,抬步想从他身边绕出去,低头小声:“我还在事业上升期,不能要…小孩儿。”
周斯扬反手牵住她的手,低笑一声,这回语气比刚刚认真许多:“知道了。”
两人转头从厨房走出来,周永江还是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们两个,相较来说,沈漱玉的情绪就看起来平稳许多。
她也扫了下站在一起的两人,之后落眸看向夏烛:“妈妈问你,你们……”
夏烛吞了吞口水,抓着周斯扬的衣服再次往他身后站:“是真的妈妈,原来是假的,但现在的确是真的,由假变真的那种真。”
夏烛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
周斯扬对上周永江瞪自己的眼神,手里的水往身旁的岛台放:“要不亲一个给你俩看看……”
周永江从脚边捡过一个抱枕又砸过去,厉声打断:“亲什么亲,不是真的你难道还想亲人家???人家小夏凭什么让你亲??”
沈漱玉揪了他一把,微侧头,低声:“我看着也像真的。”
周永江火大:“他半年前看着就挺真,也是给我演的!!”
周斯扬侧身看夏烛,眼神像她示意了一下,表示解释不通,随后单臂搂上她的肩膀,对两步远外的老两口:“你们琢磨,我们去睡觉了。”
沈漱玉回身,犹疑地叫住两人。
“夏夏,”沈漱玉看了周斯扬一眼,目光又落到夏烛身上,迟疑开口,“你不想的话,睡别的房间,或者跟我睡也可以。”
“对对对,”周永江指了下不远处的客房,“你想睡其它房间也……”
周斯扬轻啧一声:“说了是真夫妻,你们俩当我是什么危险分子?”
说罢,他揽着夏烛的肩,把她往卧室的方向带,跟朝身后两人扔了个:“走了。”
身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周永江忽然扬声又喊了句:“小夏,他要是对你……你就报警,别手软,直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