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自立安慰儿子:“人哪有不生病的,生病就要去看医生,他病治好了不就来了嘛。”
伊芬也安慰他:“别担心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小蓝那么年轻肯定能很快康复,到时候又能和你一起玩了,对了,还叫他到我们家来玩,妈妈也喜欢他那样的小孩。”
叶苗没再说什么,等于一川回家时他就私下和哥哥说:“我好怕子蓝出什么事。”
于一川边打游戏:“能出什么事。”
叶苗坐在他旁边:“我妈妈也是生病生病就不在了,我好怕子蓝生病也……我知道这么想不应该,我应该想他快点好起来,可我真的好担心啊……”
于一川笑笑:“你担心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放心吧,你同学那么年轻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又能陪你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玩了。”
“真的吗?”叶苗呆了一下,靠在于一川背上:“可是我有不好的预感……真的好奇怪,那天我送子蓝走,送他到车站,我叫他下次再到我家来玩,隔着玻璃窗我对他招手,当时我特别舍不得他走,就像……就像是最后一次见面一样,哥哥你明不明白这种感觉?”
于一川仍拿着游戏手柄:“不明白。”
“那天他在我家吃饭,爸爸对他说谢谢,我后来也认真地对他说谢谢,现在想起来,真的就像电视里生离死别前的最后一面一样……”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于一川关掉游戏:“不就是同学生个病吗,想那么多。”
“不是的,”叶苗伸手抱住哥哥的背:“我只有他一个好朋友,我怕失去他,我有一种预感,好像……好像我在意的东西都注定要失去一样,哥哥……我不会失去你吧……”
“怎么可能,”于一川回过身抱住弟弟:“我说过会保护你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我说到做到,而你永远不能离开我,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叶苗把头埋在哥哥怀里,他突然很想哭一场。但他不知道是为了第一段友情的终结,还是因为他喜欢的男人的承诺。
一直到学期末,乔子蓝都没有来上课。叶苗旁边的位置空了不久就换了新同桌,一个样子可爱的女生,一样活泼开朗,一样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但她不是乔子蓝,她无法替代他,谁都无法替代他。
叶苗觉得心里很空。
20
20、
20
徐凯旋被轮岗到110值班是几个月前的事,美其名曰下基层锻炼,从此管家长里短更加琐碎,甚至谁家两口子打架了,只要打了110,轮到自己就得被派出去调解。
徐凯旋自己还是个没结婚的主,三句话一调解就是:“离!我支持!快去!你们应该去民政局不是警察局!”
结果被两口子联合起来骂:“怎么当警察的,你还人民公仆!”
徐凯旋被上头骂了几次,更加没精打采,和他同期的黎旭已经被调到刑警队专门负责大案要案,这么一想落差更大。
这一次的报案人是个常年住外地的房主,一见到徐凯旋就说:“警察同志,这你要好好查,我这
次一回来就发现家里被人进了,搞得乱七八糟,这法制社会出这种事还得了。”
徐凯旋问:“丢了什么?”
房主愣了愣:“东西倒是一样没丢。”
“没丢东西就是没损失啦,那我查什么?”徐凯旋一合本子准备走。
房主拦住他:“东西是没丢,可是弄得我家脏死了,呐,现场我都保护起来了,你看看。”
说脏死了,其实根本没什么,比自己那单身宿舍还干净呢,只是卧室的床被动过,被单被子一团乱,还有一些早已干透了的血。徐凯旋看了一下:“这也没什么,扔洗衣机里洗一下就行。”
“喂,警察同志,人小偷进我家啊,你就这种态度?”
“你说人小偷,人没偷你家东西,人就用你床睡了一晚上觉,还没睡坏。”
房主忙改口:“我有损失,我锁被撬掉了。”
徐凯旋看了下锁,还是很老式的那种:“这不好的吗!你家这种锁一张电话卡都能拨开,不用撬,说真的,你得提高点防盗意识,早点换把好锁。”
房主说:“可是就算小偷不偷我东西,他凭什么随便进我家门,你得把这人找出来。”
“好,那你说说,都什么人知道你常年不住这房子都空着?”
“我没到处讲的,只有我们社区区委会的人知道,但他们也不会随便说,而且他们也不会随便进我们家的,我相信他们的人品。”
“其实这种小事最难查,没头没尾,没什么恶劣影响上面也不会重视,你们这种老社区也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专门的保安,安全的确存在隐患,”徐凯旋想了想:“你说社区的人不会说,可是人多嘴杂的事谁不小心说漏嘴了呢,有句古话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徐凯旋做完记录准备回去,房主送他出社区,社区大门旁挂着一幅志愿者宣传的板子,徐警官随口说:“哟,你们这还搞志愿者活动呢!”
“是啊,几个月前有高校学生来我们社区做志愿者活动,不过当时我不在,是后来听说的,这些大学生还真是觉悟高,干活不拿钱。”
“没错。”徐凯旋说着,突然看见宣传板下面的一栏小字:海报设计:于一川。
徐凯旋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仔细想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随口对房主说说:“你这次幸好没丢什么东西,赶紧换把新锁,花不了几个钱。”
一中抓得紧,高一下学期就开了晚自习,晚上八点半才放学,坐公交车回到家都要到快十点,于一川又把住校的问题提出来:“这么辛苦是自己找罪受,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