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西示意正开车的白人保镖:“Schreyer。”
她说了谢谢,分享欲上来,凑到祁砚西肩膀:“我给先生看看画展。”
祁砚西眼皮都不抬一抬:“看过了。”
坐在车里等她太久,好奇打开来瞧一瞧相机修好没,不小心便全看了。
镜头记录无非是些画和芝加哥的街头小巷。
祁砚西长指敲了敲腿部,忽而停下,偏过头看她:“你很喜欢芝加哥?”
姜暖收好相机,乖乖趴在车窗看一眼这座繁华又罪恶的城市。
生怕再也来不了似的。
她说:“不是喜欢,单纯因为一部电视剧对这座城市充满幻想。”
她还说:“就是这座城,菲奥娜Fiona穿着婚纱坐在教堂门口,抽着烟,双眼通红,满满的破碎感。”
姜暖对电影名字记忆不深,偶尔回忆也想不起来,偏牢记镜头里最破碎感满满的角色。
谈经典,有时候只有一瞬间。
“那个男人爱自己胜过爱她,就这么把她丢在教堂门口,多拽的南区大姐大,被一个男人骗成这样。”
听完,祁砚西看向她,低嗤:“矫情。”
“先生没看过,不要擅自评价,有些人不需要刻意去活出自我,身上的光芒依旧无法掩盖,就如菲奥娜,尽管她的生活沉重又破烂不堪。”
小姑娘正趴在车窗,微风吹散她的长发,一缕一缕轻扬。
正午的阳光时不时透过大厦楼间的缝隙落进车内,打在小姑娘身上,洁白衬衣像是镀了层银白的光。
她骤然回头冲他微笑,温柔的,干净的,那抹笑恍惚比阳光纯粹耀眼。
大概是错觉,祁砚西收回视线,倦怠的眼皮半垂,翻看合同,认真批阅。
年轻的小姑娘,大概都这样活泼开朗,没什么好看的。他想。
最后到机场,转了私人飞机。
确实,是姜暖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奢华得她不想乱摸乱碰,生怕坏一件得赔他祁砚西一个几十万。
乖乖坐在一边,看祁砚西签约合同。
行程不算太久,姜暖越发无聊,趴在桌子玩墨汁,偶尔给祁砚西的钢笔吸墨汁,讨乖地递给他。
祁砚西也不说话,掌心揉一揉她的发顶算作满意。
相处氛围,就这么沉浸在漫长的沉默里。
摸自己的背包找到一支碳铅笔,在笔稿上默默描绘男人工作时的侧影轮廓。
至少以后翻到这场皇城梦,也不忘和他的相聚与别离。
只简单构出整体身型的轮廓,姜暖犯难了,手撑侧脸静看祁砚西。
只半副侧脸就显英俊风姿,下颌骨线条流畅。
合同纸张翻动,他只扫一眼便精准看出问题,冷漠利落打回商议条款。
第一次觉得,祁砚西这张脸,再好的画师、再浓厚的笔墨也难描摹出来那份浑然天成的矜贵感。
配得上一眼惊艳四个字。
最后,视线移到男人握钢笔批阅签字的指骨。
骨节的立体感很强,这双手她太熟悉。
大概,她画画的本事也只能将他的手画下来。
忽而,祁砚西将手压到纸稿,也没看过来:“给我瞧瞧,画了什么。”
早发现姜暖偷偷画他,忙于工作懒得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