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认真的描摹着坐在床边的人的侧脸,痴痴的看着。夏禾然低头在点外卖。并没有察觉到白柯的目光。
她俩虽然同父异母,但长像和气质完全不一样。
夏禾然不笑的时候,冷漠又凛冽。有种女孩少有的棱角。但笑着的时候,眼神深邃,满含深情似的。可以说,夏禾然有双一笑起来就骗人的眼睛。
与她不同的,白柯的五官柔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柔。她的眼睛很大,总是湿漉漉的。身材瘦弱,却不低,让人产生保护欲。她无论高兴或生气情绪都不太强烈。
如果说有什么相同的点,那就是血液里都流着夏卫东的血。
夏卫东一开始看到这个便宜女儿,是不想认的。要去做亲子鉴定,看到报告上面的黑纸白字,写着有血缘关系,才勉强收留白柯。
他觉得真晦气。不知道是十几年前在哪玩的婊子。竟然生下孩子,还找到自己了。
虽然他骂骂咧咧没给白柯好气,但也没有亏待她。给白柯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每个月打生活费。
而妈妈丢下白柯走了,独自去面对死亡。白柯见过妈妈的病情报告单。她并不觉得难过,死亡对妈妈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在妈妈没生病之前,她有劝过妈妈不要再做了。去找个班上,也比卖身强。
她刚说完,妈妈就露出诡异的笑,带着嘲讽和疯狂。把她扯到在地,在柜子里找到一包东西。像拿着宝贝一样——妈妈当着她的面开始吸毒。
那一刻她知道了,妈妈离不开这里了,离不开了。已经深陷其中,整个人生都捆绑在了那小小的白色粉末上了。
失去理智的妈妈,开始打骂她,说她是累赘,是讨债鬼。说她胆子肥了,开始教训妈妈了。说让她初中毕业也去卖……处女的第一血很值钱的。
白柯吓得躺在地上抱着头哭,嘴里一直道歉。直到妈妈累,打不动了。
想到这些,白柯不免觉得身上还是疼的。心里却一点都不悲伤。习惯了!一切不是都过去了吗!
妈妈在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都是邻居好心大妈给的。家里也经常停水,导致她洗不上澡。头也是妈妈给她剪。
白柯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夏天的时候还会有一股味道,头参差不齐。同学都嫌弃她,背地里都说她家住在垃圾堆里。见到她就捂着嘴笑。
为了这件事,白柯不知道伤心的哭过多少次。甚至不想上学了。
她鼓起勇气给妈妈说了被同学嘲笑的事。希望得到妈妈的一丝关心。哪怕给自己买身新衣服!就一身,最便宜的也行。
不出所料,换来的是妈妈的大声质问,租房子不要钱?吃饭不要钱?上学不要钱?有衣服穿就行了。谁敢说她,就一巴掌打上去。
她所有的需求,和请求都得不到满足,渐渐就没有和妈妈要求过什么。
妈妈的愤怒,妈妈的巴掌。她都一一受着。她就是妈妈的出气筒。
她没有想过离开,妈妈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妈妈也是孤独的吧!其实妈妈大多数时候对自己挺好的。也会夸自己做的饭好吃。
就这样她邋里邋遢的形象,在同学眼里见怪不管。也没有人和她接触。都远远的躲开。给她取外号“瘟神”。
之后她住进了夏卫东给她租的房子后。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在周末的房间,着呆。没有一个朋友。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优异的成绩,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有了零花钱的她。会给自己买了新衣服。第一次尝试用护肤品,第一次去理店剪了型。打扮起来整个人让人眼前一亮。
瘦高的身材,利落的马尾。加上那一张可爱的脸,青春洋溢。
她的改变不仅没有换来同学的好感。还给她造黄谣。说她被包养了,看见她现在放学就是去学校旁边的小区。
白柯对这些置之不理,一心扑倒学习上。她明白,她堵不住别人的嘴。而自己想要改变这一切。只能好好学习。离开这样的圈子。 夏卫东给她的钱没有乱花。除了生活支出。其他都存了起来。她不能保证夏卫东能养她多久。也许到她成年,就把她踹了吧!
在一年多前,白柯如愿以偿的考上了xx重点高中。她想把这边房子退掉,去住校,在高中旁边租小房子,星期天去住。就犹豫的给夏卫东打电话,说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