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臣妾不会。”桑桑轻描淡写。
“行。”他真叫她气得没法子了,唇边浮出冷笑。
她怎么不会?
从前绣给那些情郎倒绣得勤,到他这儿就剩下不会二字。
听出姜献在同她置气,桑桑无奈地撩眼瞥了他一下,姜献被她这蜻蜓点水的一眼看得心痒,想同她说话她又答得有一搭没一搭,便索性不说了。
桑桑懒得理他,自顾自低头理床幔上的穗子,等了许久听不到人声和脚步声,不知他走了没有,仰头随意瞧了一眼,却见姜献还站在那儿,懒懒注视着她玩穗子的样子。
分不清是谁先吻的。
夜风吹灭灯烛几盏,只剩焰光如豆,姜献今日极有耐性,吻了她半天才依依不舍放开,抿着唇,皱眉又蹭又挤,桑桑咬着手指,一塌糊涂,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细细向他耳边呵气,“你今天怎么了?”
话音未落,他一口咬在她颈上,也不敢咬太重,很快松开,顺着牙印舔舐,像护食的头狼,分明能一口吞了她,非要细细剃出骨头慢条斯理地吃。
“你准我再进。”
桑桑没听清,狐疑地歪了歪头,气息不稳,“你说什么?”
“我说。”姜献也难受得不行,说一句话要分两回,待气息吐匀了说给她听,“你让我进去,我再进去,我在敲门。”
他仿敲门的样子,拨弄,顶陷,桑桑差点哭出声,指尖扣进他紧实的背肌。
见她几下居然开始抽抽噎噎掉眼泪,姜献气得笑了,忍出来的汗珠沿着鼻梁骨下滑,渗入唇缝,他品着那不是滋味的咸涩,突然觉得不应该体贴和怜惜她太甚,否则早就吃上了。
“怎么还不请我进去?”
桑桑撑开濡湿的一缕一缕的睫毛,仰起脖子看他,以为他像往常一样逗她玩,可看起来不像……他皱着眉头,忍得很辛苦,凑过来吻她嘴角的动作也比以往克制。
隐隐地,桑桑心中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好像在求,欢啊。
伴随这个念头随之而来的,是试探大胆的动作,桑桑撑起半边身子,另一半靠在他胸膛前,姜献略带不解的挑了挑眉。桑桑指尖微动,划过他坚实的肌理握了上去,听到男人忽然急促的呼吸声,她倏然收手,抬起雪白的手指,羽睫低垂打量指缝间透明的黏连。
“哥哥。”桑桑轻声唤他,“我今天想自己来。”
她所谓的自己来,便是趴在姜献身上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辰就累倒了,溅了他一身,神智迷糊地埋在他颈窝里掉眼泪,“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
桑桑歇了一会儿,爬起来,伸手去拾旁边的小衣,谁知腿酸得跪不住,膝盖一滑又坐了进去,撑得几乎失声,她半天才缓过劲来,轻轻拍姜献的肩膀,鼻音浓重:“我没力气了,你先出来。”
姜献颈侧有青筋微微突出,“这就没力气了?”
桑桑嗯了声,咬唇撑住他的胸膛,“你抱我下去吧,我想去沐浴。”
姜献抱起她,桑桑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被他带到平日读书的窗边小榻上,她读了一半的书还在,桑桑被他放在上面时,人还不太清醒:“哥哥?”
他没应声,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她温热的脸颊,替她将两缕碎发拨到耳后,伸出手腕给她,“一会儿痛了就咬。”
姜献低头亲了亲她嘴角,没给她今晚叫第三声哥哥的机会。
半个月了,他想她想得紧,又忍着陪她玩儿了太久,耐心压榨到极致,忽然释放就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
好像过了今夜便没有了以后,要让一切都变得模糊、狼藉、颠倒,吻到视线都因缺氧而迷眩的地步,肺叶都因呼吸极致的急促排出吸入绞得生疼,犹嫌不够,手臂勒紧她的腰,痴迷她背后蝴蝶骨崩溃时颤栗的样子,一面疯,一面又感到绝望——
她还能原谅他吗?
桑桑慢慢没了声音,完全仰透脖子坠进他怀里。
醒过来的时候,他衣冠清整坐在床边,正接过宫人递过来的一碗乌黑浓稠的药汁,黑睫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熟悉的避子汤的苦味,让桑桑猛然警觉,她脸色苍白坐起来,“我不要喝!”
满殿的宫人都被她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姜献愣了愣,抬手挥退他们,握住她的手道:“不是给你喝,朕喝。”
怕她不信,他握着她的手,饮尽了那碗汤药,一滴不剩,唇边很快沾上清苦的药味,“朕命太医院调配了男子亦可服用的避子汤,你不想要孩子,朕便一直喝。哪一日你想要了……”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怎么也抚不够似的,只觉兴许是上辈子就欠了她的,“哪一日你想要孩子了,朕再断药。”
桑桑愣了良久,轻轻偏开头,姜献俯身拥住她,她犹豫了下,没躲。
“皇后的礼服凤冠都做好了,朕近来尚有几件事要处理,婚期就定在下月十六。明日你先回南府待嫁,待朕处理了手头的事,好让你名正言顺的做皇后。”
“阿拓朕也找回来了,朕会为他追封太子,挑一处风水宝地重新安置,等朕百年之后,随父入皇陵。太皇太后年纪大了,病情来势汹汹,原该挺不过这月,但若有国丧,封后之事少不得要耽搁……朕等不及了,就先让她等到封后大典之后,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桩桩件件,他都筹划好了,只等她点头。
翌日,桑桑就被一顶轿子送出皇宫,进了南府。
南家众人瞧见失而复得的嘉穗,喜极而泣,南老夫人含泪握着嘉穗的手不放:“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