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子夫人房里的燕儿姐姐安排的。”秋兰已经在那回答,听到世子夫人这几个字,若玉觉得,这头疼得更厉害了,人人都晓得,燕儿是世子夫人最贴心的丫鬟,世子夫人的房中,安排个人,燕儿完全能做到。
“啧啧,啧啧,果真,不是自己家人当家,这来来去去,就是被人嫌弃。”苏老太太可是一点都不嫌这热闹小,甚至还想闹得更大!
既已经有了苏老太太出头,苏瑶低垂着头,做足了新嫁娘的姿态。若玉的手握紧了又放松,终于开口道:“家里连续办了这几次的喜事,难免有些疏漏。独悠,你去把燕儿请来。”
独悠应是退下,苏老太太已经冷笑:“朱二奶奶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抱怨了一句,你就要去把人叫来,难道还要我打着骂着别人,显得我特别地不好服侍。”
这真是什么话都被苏老太太说了,独悠那刚要迈出去的脚,又停在那里。若玉只觉得头更疼了,但做人媳妇,和做人女儿是不一样的。因此若玉只用眼神去看独悠,独悠急忙往外走。
若玉已经对苏老太太道:“舅老太太还请消消气,您方才说,使唤下人使唤不动,还请问问,到底怎么使唤不动?”
“我前儿喝多了酒,去要一碗醒酒汤,厨房里面推三阻四的不肯去做,等二奶奶去要一碗夜宵,厨房里面忙不迭地去做了。二奶奶,这就是你们府上的待客之道?”
若玉是真没想到自己偶尔要了碗馄饨做夜宵,就能撞上苏老太太,苏老太太还拿着这件事作伐。看着苏老太太面上得意笑容,若玉只想大喊一声,我不管了。但这样的丧气话可不能说出口。
如同那天归宁,永平侯夫人拉着若玉的手,在那叮嘱的,人多口杂,做了主人,底下人必定会有些说话,你若太强硬了,她们背地里骂你太丁是丁卯是卯。太软弱了,就会笑话你是个没脚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要宽严相济,恩威并施。还要记住,能自己处理好的事儿,不要劳烦别人,劳烦了别人难免就会欠人人情。
若玉一句句地听进去了,但要做起来,原来这样难。若玉又在心中轻叹一声,对苏老太太道:“厨房夜里只有两三个人值夜,送晚了些也是平常,舅老太太您……”
“送晚了些?”苏老太太瞧着若玉:“朱二奶奶可不是我,您这身边带着的人,只要您说了这么一句,立即就有人去办,我呢,要碗醒酒汤,过了许久才得了不说,下人们还在那嘲讽,不过是个客人,也摆出这做主人的款儿来。”
苏老太太一句句地在那排揎,若玉的脸色已经开始苍白。朱梧的眼圈都红了:“舅老太太,我们敬着您,可您也不能颠倒是非黑白,说什么……”
“二姑娘这话说的好,只是二姑娘却分不清亲疏,要晓得,我苏家的姑娘,才是你的亲嫂子,这会儿自己的亲嫂子不认,在那巴着堂房嫂嫂,难怪二姑娘得不到长辈欢喜。”苏老太太的话十分尖利,朱梧虽说不受重视,但上面的长辈也没有哪个会故意对朱梧做嘴脸。
连国公夫人对朱梧也是客客气气,十分疏离。该有的都有,额外的没有。虽是家人却不亲近。这会儿苏老太太一口一个不讨喜,让朱梧的眼泪顿时往下落。
这里面在吵架,屋内屋外那么多下人,也不敢说话,燕儿和独悠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众人垂手侍立,屋内时不时传出一声苏老太太的冷嘲热讽。
燕儿听了几句就摇头:“这位舅老太太,全不顾体面。”
“今儿的事儿,羽儿想来也是气急了。”方才在路上,独悠已经和燕儿说了事情起源,燕儿已经笑了:“我晓得羽儿这个脾气,她啊,就是太莽撞了。”
说着燕儿又听了听,苏老太太正在说:“上下人等,除了姐姐,就没有一个对我们好的,我这侄孙女嫁进来,这样人家,怎么得了?”
燕儿不由笑了,果真苏老太太是借此作伐,想为苏瑶出头,按说娘家人为自己家女儿出头也是平常事,但这位苏老太太,到底是借酒装醉呢,还是真心实意,谁知道呢。
燕儿已经掀起帘子往里走,若玉还能绷得住,但面上已经通红一片,朱梧的泪止不住,羽儿在那搂着朱梧一脸焦急:“二姑娘,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该一时口快。”
朱梧哭着摆了摆手,苏老太太在那一脸得色,苏瑶还是坐在那里,似乎这些事儿都和她没关系。
“给舅老太太请安,给二奶奶请安,给二姑娘请安,给表姑娘请安。”燕儿一走进来,却不像苏老太太想的,先开口辩解,而是一一请了安。
这倒让苏老太太不能立即呵斥,等燕儿站起身,苏老太太才瞧着她:“怎么,急急忙忙地来了?”
“舅老太太,昨儿世子夫人已经命我给您重新挑了一个人服侍,今早去的,想来是您忙,还不知道这事儿。”燕儿笑吟吟地说着。
这一句话就让苏老太太说不出话来,她本就是为了挑事来的,打的理由也是服侍的人不够精心,而燕儿开口一句就是,已经换了人了,那还怎么挑事?
若玉听到燕儿这一句话,顿时松了口气,对苏老太太道:“若送去服侍的人对您不够尽心,您和我们说就好,您是客人,我们理当样样照顾。”
若玉这一口一个客人,让苏老太太的神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声音也变得尖利:“果真我们在这,只是客人,所以才被欺负。”
这话就是无理取闹了,连燕儿都愣了一下,若玉是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形。秋兰见若玉和燕儿都愣住,急忙上前一步:“国公府待客,从来都是照顾客人,您觉得服侍的人不好,就换了服侍的人,这会儿舅老太太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请都说出来,免得被外面人说,国公府待客没礼貌,让客人吃没吃好,睡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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