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边干活边跟徐兰讲近一年农庄的事:山羊下了几只崽,绵羊下了几只崽,有人来找她们看病抓药,今天剪的羊毛纺出来的毛线比去年多……
琐事一堆,大事没有,挺好的。
徐兰问她们情况,徐芹高兴说:“今年有个楚国商队把我们做出来眉黛和胭脂包圆了,药材也卖一些。”
徐兰:“挺好。”
……
几人絮叨间徐红和徐梨给徐兰送来一些米面和蛋菜,徐兰收下东西后问她们:“阿母,阿嫂,近一年过得怎么样?”
徐红脸上笑出褶子,说:“很好,你们安全回来就好。”
徐梨说:“挺好,没什么事。”
徐兰问徐红:“阿母,你干活累不累?”阿母阿父今年五十一岁,他们看着比同龄人年轻不少,说来近些年柏溪亭因为生活改善,自然老去的人不多。
徐红摆手说:“不累。”
徐兰笑笑,跟他们谈去秦国的见闻,徐红和徐梨听一会便要去厨房干活。
卫生搞好,徐兰给百里香和姑娘们一人一份特产,让她们回去,她炒一出十几斤自己催生的黄豆,炒熟后放在筛子里放凉,拿一个布袋装一袋黄豆去马厩,她到马厩前,红枣和白云老马们看到她“咴咴”叫。
“都别急。”徐兰微笑看它们挨个往马槽里放豆子,白云“咴咴”叫两声后,跟徐兰打招呼后低头吃豆子。
徐兰弯腰摸摸白云的头笑问:“白云想不想我?”
“咴咴”白云边吃香豆子边回应两声。
徐兰笑笑给快三岁的飞云(四蹄有白毛)放豆子,然后是一岁半的花云(头夹有白毛)。
徐兰热情叫它们:“飞云,花云。”
两匹小马沉浸在吃好吃的豆子,没有理女主人。
徐兰给几匹老马放了豆子,转到飞云旁边弯腰摸摸它的头说:“我回来听说你只让徐石徐山陈粟五六个人骑,是不是呀?你也遗传你爹的臭脾气,比你爹你哥好点。”
飞云打个响鼻回应,徐兰转身跟花云谈话:“花云,还记得我不?”
花云的脾气比两个哥哥好多了,“咴咴”回应两声。
徐兰喜爱摸摸的它头上的毛。
徐兰等他们吃完豆子,牵飞云出来套上马套,牵到草场翻身上马背“驾”一声,飞云撒开蹄子绕着草场跑圈。
徐兰感觉飞云跑起来比红枣差一些,但也是一匹好马。
农场的围墙已经筑好,徐兰和唐启阳回来两天,跟姜弦理清农庄的事情和账后杀猪给员工分肉,做腊肉腊肠,然后给徐石和陈韭办了婚事,忙完这事唐启阳便给大部分员工放假在家过冬。
夫妻俩又忙几天后过得悠闲,偶尔画画。
转眼冬天过去,春耕的时候徐兰在后院种下他们年前从秦国带回来的七八样种子,其中有核桃和板栗,混进花生和芝麻两种各两把,种的不多,以后慢慢扩种。
春耕完成后唐启阳安排农场和书院,徐兰交待徐石和陈韭照顾后院,夫妻俩各骑红枣和飞云出发去齐国,邯郸到淄博离得近,加上骑好马,不到五天便到淄博。
齐国文化盛,据夏文说自从有笔墨纸砚,齐国的文化更盛。
徐兰和唐启阳在淄博住三天,发现文化氛围的确比他们去过的诸侯国盛,只是儒学派占大头,并且思想已经僵化,一点小问题也要大辩论。
徐兰和唐启阳觉得这样是浪费时间和精力,怪不得韩非以前在齐国给他们寄去的信里带失望。
夫妻俩在齐鲁游历一个多月,因轻装骑着马走的地方多,地形地貌和他们上辈子见的差别不大。
他们从鲁国进入楚国,在楚国游历三个城池,收集一些种子后返回,因为是雨季,回程被淋几次雨,不过无碍。
夫妻俩回到家正是三伏天,回家后懒懒过了一阵子,之后是收稻谷和秋收,花生和芝麻收得少,全留做种子,他们馋的时候徐兰催生,私下里悄悄吃。
秋收完成,徐兰和唐启阳又骑马出门,到信陵君的封地找他,看到颓废的信陵君,信陵君看到他们眼里泛光,人瞬间有活力,热情招待他们。
唐启阳夫妻住在信陵君府上,几天后唐启阳单独和信陵君喝酒谈话,唐启阳和他说:“几天前见到你时你很颓废。”
信陵君苦笑:“我又被大王猜忌和打压。”
唐启阳手拿空酒杯转着,语气满不在乎:“这又有什么好颓废的,你生在魏王室,从小受魏国人供养,不管是窃符救赵还是合纵伐秦,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事,尽了你该尽的责任,不再欠魏王室和魏国人,你已不是壮年,往后余生自在,纵情山水不好吗?何苦喝闷酒为难自己?”
信陵君听唐启阳这话后怔住,突然间豁然开朗,站起来郑重跟唐启阳揖礼:“多谢唐君!”自己当初跟唐启阳结识是想让他做自己的门客,最后竟是交到真正的朋友!
唐启阳站起来回礼笑说:“我还是你觉得你叫我阳更自在。”
信陵君脸上露出笑容:“阳。”然后不客气说:“我想去你的家住,清静清静。”
唐启阳:“没问题,但要守农庄和书院的规矩。”
信陵君承诺:“当然!”
信陵君不是蠢人,和唐启阳认识久了隐约感觉到他的意图,只是不管愿天下无饥寒还是为万世开太平,他觉得都不可能做得到。
于是,几天后,信陵君带着一个小车队跟唐启阳夫妻俩北上邯郸,他带几个仆人住在唐启阳家右边客院,其他人住在邯郸。
信陵君住在松溪庄画画钓鱼,过起比较简朴又充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