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对想辨认药草想学医的人从来欢迎。
在春天的尾巴,邯郸城里传来平原君赵胜病逝的消息,普通人没什么感觉。
徐兰和唐启阳只听其人不曾见过面,听到消息的第一个想法是以后信陵君在邯郸可能没那么舒服了。
政儿每年冬日在外母家时常常听人谈起平原君,他悄悄问唐启阳:“唐阿叔,平原君是什么样的人?”
唐启阳说:“大局观不够。”自己对平原君的具体能力不清楚,但有一点知道:平原君要和赵王赵括一起负长平之战失败的责任。
我们不会是敌人
唐启阳只是表述观点,并没有批判平原君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身局限性,身在局中的人看不清对手正常。
政儿平时听李韩王三个先生和唐阿叔讨论各个诸侯国和大事件,历史人物,听唐阿叔的说法,心想平原君不像别人说的厉害。
他现在知道看人和看事从不同的角度看,会得到不同的结果。
此时正是午后,唐启阳摸摸政儿的头说:“去练字画画吧。”自己和媳妇之前还担心他沉迷于画画,但小孩意外的理智,喜欢是喜欢,但不耽误学其他课程。
现在李先生和王先生沉迷画画中,要是荀子知道两个弟子变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骂自己和媳妇?
政儿应:“好。”随后转身去前院。
徐兰在屋里写医书,唐启阳进来和她说:“我刚才有点想随政儿去秦国。”
他们曾考虑过政儿回秦国的时候要不要一起去,再三考虑后决定不去,因为秦法严苛,社会不流通,他们去秦国后能做的事少,要想提高影响力很难。
况且他们到秦国能见政儿的机会只怕不多,明面上能帮他不多。
徐兰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不是真的想去,说:“确实舍不得,他也需要成长。”
唐启阳自然知道,微叹气在椅子上坐下说:“腌的酸笋应该能吃了,我做点鱼饵去河边钓鱼,晚上做酸菜鱼。”
徐兰知道他是想起钓鱼了,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鱼钩给他说:“行,等会我带政儿他们去练骑马。”
唐启阳接过鱼钩说:“我们想把心态转变年轻不容易,你说修仙的人活几千年是什么心态?”
徐兰看他说:“那是小说。”
唐启阳:“我们的经历挺神奇,三千世界也许真有修仙界。”
徐兰稍思索后说:“也许是有,活几千年的人心态……不能想像。”
唐启阳笑:“是不能想像。”他们加起来活了一百多年,现在心态很平和,就算身手很厉害,知识丰富,完全没有举旗图谋霸业的心思,光想就觉得很累。
一个多小时后,徐兰和照顾政儿的老媪说晚上政儿在自家吃饭,然后带政儿五个到农场草场,现在农场有五匹老马和红枣白云,红枣和白云关系缓和,但白云还没有怀上崽子。
政儿五个每人骑一匹老马沿着草场跑圈,徐兰骑着红枣跟在他们后面,骑得最好的是徐山,冲在最前面,跟着是政儿,陈菽在最后。
六匹马沿着草场跑了五圈停下下马,五个孩子脸不红气不喘,下马后在路边小篓里抓一把炒豆子喂马,然后动手解马鞍,把马鞍放进不远的房子里。
男孩们到厨房喝水后去小坝快活跳水游水,顺便洗澡,回家再换衣服。
女性们在徐兰影响下,多数时候烧热水洗澡,夏天最热的时候才在溪里洗澡。
夕阳西下,徐兰和政儿边走路边说话回家,回到家洗手便能吃饭,唐启阳没有钓到大鱼做酸菜鱼,钓到半大的鱼煎后用酸笋焖,也很好吃。
邯郸城里办平原君的丧事,暗潮汹涌,
乡下平静,有姜弦做农场总管,徐兰和唐启阳轻松许多,有更多时间关注五个孩子和书院的学生。
时间转过,冬小麦成熟,今年唐家的冬小麦比去年增产不明显,种了冬小麦又放发酵肥的人家也丰收,脸上笑容灿烂,干劲十足。
收了冬小麦进入三伏天,三伏天里,石雷在唐启阳指点下改进瓦片的做法,烧出了黑瓦,从窑里搬出来计算发现损坏的瓦片很少,高兴不已。
唐启阳和石雷姜弦商量把教室的房顶挨个换成黑瓦的事,安排好后便放手给他们做。
小私塾休息日,徐兰和唐启阳会带政儿五个孩子和陈粟刘青那批少年少女,还有荆轲背水背食物背锅进山,教他们打猎,下套,做陷阱,辨认草药并采挖当季药材。
山里树林茂密并不热,碰到蛇没有人害怕,有时在山里过夜第二天才回,有时陆径和石雷马冬会加入,跟他们进山打猎。
平原君的后事办完后唐启阳去看过信陵君,信陵君看着还好,只是笑容带一点苦涩,唐启阳帮不上忙,只和他谈不相干的事。
唐启阳没有再进城卖书,找相关人员在农场不远处买下一片起伏不平的五百多亩的荒地,招短工割隔离火墙。
期间他收到韩非从齐国寄来的信,信里韩非描述齐国的风景,大海的辽阔,在写齐国的儒家时字行间带着失望。
有几个商人找到家里要买书,徐兰招待他们后带他们去农场找姜弦交易。
闷热的上午,秦国咸阳宫,秦王嬴稷拿着一本书略翻几页后听少府讲:“此书写麦和稻的种植方法不仅很详细,还写出各种病症和各种虫害,还有几个解决方法,只是杀几种虫害要用到茶枯,茶枯是山茶果榨油后的渣,用适量能杀虫对庄稼没有影响,发酵粪肥的时候放茶枯同时发酵,亦能杀虫卵,山茶果榨的油能食用,茶枯能杀虫,是好东西,我大秦只汉中郡和巴蜀有少量山茶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