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随手拨出一个园子给小辈住,官职想必不低。阿鸣既然不说,那就是没到时候。
江行很知趣地没问,反正到汴京了,稍微打听一下,哪有不知道的?
柳画桥瞧他想入非非的模样,简直嫌弃死了:“瞧你那不成器的样子。”
江行敛了敛笑容,面上喜色仍然没能收回去:“……学生失态。”
柳画桥冷言冷语:“你若是考了状元,大可以到处说你是我的学生。若只考了个进士,甚至于落榜,你就不要出去给我丢人了。日后捅出篓子,莫把我的名号说出去。”
江行压力山大:“学生谨听教诲。”
柳画桥斜眼瞟了他一下,见江行面上无丝毫不虞之色,心里喜欢得不行。
他这个学生脾气跟面人儿似的,怎么捏都不生气。往往前一天刚刚斥责过,后一天,江行就如同没发生过一般,还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老师”、“老师”地叫。
柳画桥被叫得心花怒放,心想这个学生可比他师兄好伺候多了。
既有才学,人品贵重,相貌也好,若有进取之心,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也未可知。
可是这么个好学生,偏偏无丝毫蝇营狗苟的想法,一点功名利禄的酒色影子也看不着,纯粹得像是稚子。
若换作旁人被他收为学生,估计早就满世界招摇,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江行非但没有,反而低调处事,直到现在也没多少人知道江行是自己的学生。
赤子之心,不外乎是。
可惜这种不争不抢的咸鱼性格在官场上注定要吃亏。
柳画桥心想,这孩子此去一定能拔得头名,到时候他巴不得江行到处说是他的学生,这样一来,以自己的帝师之名,在官场上还能庇护他一番。
江行不知柳画桥心中的弯弯绕绕。他被即将与阿鸣相见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快乐得不行。
柳画桥面上愈发嫌弃,摆手撵他:“去去去,看你就烦。到了记得写信报平安,顺便替我向阿鸣问声好。”
江行喜滋滋应下:“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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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姑苏不过匆匆三年,时先生也去世了三年有余。江行出孝期,正好遇上三年一次的会试,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路途颠簸数日,江行终于在汴京歇了脚。此行虽然不比从岭南去姑苏那么远,但也不近。
想起之前阿摇晕船的可怜样子,江行没带上阿摇,免了妹妹的一番舟车劳顿,阿摇仍然留在姑苏。
江行预备着等考完了,再将阿摇接过来。
他找到落脚处,便马不停蹄地去找阿鸣所说的西园。
江行已经迫不及待要与阿鸣见面了。
汴京城车水马龙,一派繁华。在城区内,江行隔步便能看到一处大宅,宅前门房或尽职尽责,或稍稍打盹,不一而足。
真是好气派!
路上马车不知过去了多少辆。从前在岭南,要遇到这样的马车是很难得的,江行少不得要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