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天在那头静默了几秒钟,才想起来他把这小子派去看着生病的曾如初,心里一惊,问道:“你把人怎么了?”
“我……”庄鹏一听他哥语气这么严肃,更害怕了,靠在墙上望着走廊尽头的落地窗,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没怎么他,我,我就是……”
“你他妈拉屎呢!快点儿说!”孟祥天在那头都暴怒了。
“他以为我给他注射毒品了……”
庄鹏终于说出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你个他注射毒品了?”孟祥天都要跳起来了。
“没,没有。是他以为的,我什么也没对他做……”
“那你跟我说个屁啊!”孟祥天让他这一惊一乍吓得够呛,火气腾地起来了,心想这小子真是欠削,连话都不会说明白,在那儿拿他逗乐子玩呢吗?
“不是,出事儿了。他现在是不知道我其实没给他注射毒品,然后,宇哥来了,他们打了起来……”
“什么?”
“不是,是他打宇哥,那人跟疯了似的,宇哥没还手……”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孟祥天心里想着,袁宇怎么可能舍得动那小子一根手指头。要他说,曾如初比谁都欠揍。
“行了,我马上过去,你在那儿等着我。”孟祥天看他电话里也说不明白,直接吩咐道,然后挂了电话。
孟祥天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被猛然扑过来的大小伙子吓了一跳。
“哥!”
“靠!”孟祥天骂了一声,飞快的把人从怀里拉出来,看清是庄鹏之后,惊讶的问道:“你一直在这儿等着我呢?”
庄鹏点点头,一头选紫色头发好像都失去了光泽,整个人如同战败的公鸡,看到孟祥天的时候,才露出那么一点儿生气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袁宇呢?”孟祥天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张嘴问道。
“宇哥他在屋里呢。”
庄鹏说完,看到孟祥天想要进屋,连忙一把拉住他,急切的说道:“哥,你不能进去,宇哥不让进,谁也不让进!”
“到底怎么回事儿?”孟祥天转过身来,拧着浓黑的眉毛看着他问道。
“……”庄鹏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站着的保镖,把他哥拉到了一边,站定了,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纠结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就是我跟他开个玩笑,说给他注射了毒品,然后他就跟疯了似的,等宇哥以来,他就什么都扔,像是要杀人似的,然后宇哥把他按住了,他又说什么宇哥欠他的,他被人……额,他替宇哥坐牢什么的……总之宇哥听了完全就变了,比他还疯狂似的,把我赶出来了,刚才进去的保镖都吓坏了,宇哥都要杀人了……”
“停停停!”孟祥天瞪大了眼睛打断他,语气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他替袁宇坐牢?”
“嗯,他是这么说的……”
“你把他说了什么,原原本本的,给我说一遍。”孟祥天肃穆命令道。
“……”
庄鹏磕磕绊绊的,却又把曾如初说的原话大体的复制了一遍。他抬头小心翼翼的看孟祥天变了脸色脸,心里更害怕了,颤声问道:“哥,宇哥会不会杀了我啊?”
“杀个屁!你当没有王法了?他说杀谁就杀谁啊!”孟祥天不自觉的运用了那天曾如初骂他的话,随即想到这小子平时就不服天朝管,应该趁机吓唬一下,就说道:“袁宇顶多把你卖到金三角毒贩手里当奴隶!你他妈不是爱吸毒吗?让你去吸个够!”
“啊?哥,你帮帮我,你不能让宇哥把我卖了……”庄鹏快要吓哭了。
“去,早寻思什么了?哪儿凉快儿哪儿呆着去,别烦我!”孟祥天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他还来不及消化心里的震惊呢。
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还是发生在他身边的……
孟祥天深深的觉得,他看过的所有电视剧加起来都没有这么狗血的。
他想起袁宇这些年痴心忠犬得样子,还有曾如初冷漠可恨的小脸儿,没法把这两个人的形象反过来。
在他心里,袁宇一直都是他从没见过的、可能是他生活圈子里这个世界上最痴情最好的男人了。而作为衬托袁宇的反派代表曾如初,则这么多年一直不负众望的扮演着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贱人形象。
可是,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他一切都搞反了,曾如初才是那个痴心绝对,面冷心热,默默在背后付出一切的人,他说什么也得给开这个玩笑的人一拳……
可是……
孟祥天看看蹲在他脚下,整张脸埋在腿上急的不知道怎么办的庄鹏,真的很想再给他一脚,问他刚才那些话是不是都是自己瞎编的。
用最后一丝理智制止了自己幼稚的行为,孟祥天用脚尖儿踢了踢庄鹏的屁股,厉声叮嘱道:“给我在这儿好好反省,要不然别说袁宇揍你,我不拉着。”
庄鹏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哥不可能不管他了,惊喜的抬头,就看到孟祥天阔步走到房门前,不轻不重的扣了两声,没等里面出来声音,就说道:“我进来了啊!”
孟祥天直接开门进来,关上门后,听到里屋传来一声阴沉暴戾的低吼:“滚出去!”
“是我!”孟祥天皱着眉头走进去,转过弯,先是看到满地的狼藉和水渍,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往里走。
“出去!”
孟祥天看到袁宇背对着他坐在床沿,目光向着里侧床上闭着眼睛的人,让他看不到脸,只能听到饱含威胁的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