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航点点头,再无说话的力气。
紫阁从脖颈间拉出那条玉佩,“瞧,有你给我的玉佩保佑我哪。”
子航拍拍他的肩膀,“该登机了吧?走吧,走吧。我再坐一会儿也回去了。”
紫阁担忧地看着他,子航笑笑,“快走吧,别误了飞机。我可倒霉了,回去肯定有警察的罚单等着我哪。”
紫阁也笑了,缓缓站起身,拖着行礼,一步三回头。
隔着人群,两人的目光紧紧交缠。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子航刚下班,走出办公室,便看见薄薄的暮色中站着一个挺秀的身影。他脸上灿烂的笑容隔着汹涌的车流若隐若现。
红灯亮了,两人在街道的两边遥遥相望,所有的一切都后退淡化成了背影,只有眼中的彼此,如此清晰。
绿灯亮了,子航走了过去。
一场春雪过后,梅花山的梅花开得越发地好了,紫阁与子航说好了,这个周末一起去看梅花。
“老大,”紫阁说,“这次咱们不开车,好不好?”
“那怎么去?”
“来看。”紫阁拉子航到后院儿,那里停着两辆山地车,一兰一绿。
“问同学借的。”
子航苦笑出声,“我有十年没骑车了,紫阁啊,你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紫阁跳下台阶,跨上车座,“还是刚刚三十的人呢,老大,别把自己说老了。”
结果周日那天,两人还是骑车出了门。
风呼呼地刮在脸上,还是冻得厉害,心里却被快乐涨满着。
骑到城门下时,紫阁忽然停了下来,子航也停下来。
那儿有一片开阔地,辟为市民广场,草还没有冒芽,地面上只有冻得板硬的土,却有一伙男孩子,跟着一个教练模样的人在踢足球。
个个穿着单薄的球衣,青春蓬勃,大呼小叫的,实在很吸引人。两个人都看住了,相视而笑。
突然,球被一个男孩用力踢了起来,冲着紫阁直飞过来。
子航一句小心话音未落,球就狠狠地砸上了紫阁的头,紫阁连人带车倒了下去。
子航扔下车子,跑上前,把他从地上扶抱起来,看见紫阁的鼻子在流血。
他把他扶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来,让他仰着头。
那边的男孩子们看见砸伤了人,也都围了过来。
子航见血止不住,突突地往外冒,顺着紫阁的下巴往下流,把整个前襟都染红了,心叫不好,跑到路边,打着手势叫车。
被打到的瞬间,紫阁的脑中轰然作响,许多许多的事涌上来,飞速地在脑中盘旋,让他抓不住。
其中有一个熟悉之极的名字,他想喊,可是出不了声,只觉黑暗兜头罩下来。
子航叫到车跑过来时,只见紫阁已满脸是血地倒在了椅子上。
车开到了医院,随车一块儿来的教练帮子航把紫阁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