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若雨嘴角一抽,看向林清,林清叹口气没好气的道:“这离我们找好铺面还有段时间,这段时间你打算怎么过?是想让我们每天来给你送饭?”
许大阳张大眼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田若雨接口:“那你就拿着,买上些粮吃,也给三林做身冬衣,我弟弟小风都说他手凉的很,这大冬天的再给冻出病来你也舍得?”
许大阳抿着唇望了眼东屋,不说话了,良久,直到林清脑门青筋都起来了,许大阳才红着眼眶释然的笑了。
“林哥,若雨妹子,我知道你们是想帮着我家里,林哥,我阳子是啥人你也知道,今天我就厚着脸收了这钱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给你们做事,决不搞那些虚的,我现在病也好了,你们要去镇上找铺子的时候喊上我,你们就先让我干点啥吧,不然,不然这钱我拿的也心里头不安生。”
田若雨和林清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东屋里两个小的也对视一眼偷偷笑了,许二海躺在炕上咧着嘴,抬起手遮住了眼帘。
他哥这辈子能认识这么一个好兄弟,是他们许家人上辈子修来的福,这个恩,他许二海这辈子都不会忘!
交代让许大阳三兄弟好好休息,许大阳牵着许三林将两人送到了院外,提醒去镇上时定要喊上他。
解决了一桩心事,林清心下轻松,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路上和田如
风你一句我一句玩起了三字经接龙。
转过弯远远就看到家门外停着一辆马车,田若雨心里咯噔一声,林清也收敛了笑意,两人对望一眼牵住了田如风快步赶了过去。
村里有牛车的人家都不多,更何况是马车,他们又没和外人说起过家在何处,想起前阵子来家中捣乱的那波人,田若雨心下忐忑。
直到走近了,看到坐在车辕上缩着啃肉包子的富贵,田若雨才惊讶道:“富贵,你怎么来了?”
富贵听到声音忙擦擦嘴蹦下来,嘿嘿一笑:“不止我,东家也来了。”正说着,郝乘风中气十足的一声大笑:“怎么,大过年的,你不去我那拜年,还不许老头到你家转转?”
林清见是熟人松了心神,走过去开了院门,田若雨也笑着一溜小跑,扶着郝乘风下了马车,欣喜笑道:“怎么会呢,郝爷爷愿意来,若雨当然欢迎,今儿有点事儿出了趟门,郝爷爷等久了吧,快进来暖暖。”
田如风也很喜欢慈眉善目的郝爷爷,和田若雨一左一右拉着郝乘风的手进了院子,富贵和林清从马车上卸下了郝乘风带来的年礼。
回了屋,林清又忙着给灶火加柴,田若雨上了一壶过年预备的新茶,还撒了一把晒干的枸杞,坐在一边好奇问道:“郝爷爷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的?”
郝乘风抿了口茶,看着杯中红彤彤的枸杞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也认得这枸杞,还
知道用来泡茶,舒了口寒气笑道:“做生意稍有点手段的,在镇子附近找个人还不容易?”
田若雨眨眨眼,她怎么听着话里有话,林清进屋陪坐在一边,听了这话也心有所感。
郝乘风无奈一摇头:“你们啊,罢了,毕竟都还是孩子,我问你,前阵子有几个小鱼小虾来上门闹过吧?”
田若雨绣眉微锁,轻点头:“郝爷爷都知道了啊,唔,前段时间是有人来过我家……”
田如风咽下口中的糕点,瞪着眼睛气冲冲地喊:“那些坏蛋把家里都翻乱了,还把小花的媳妇儿给杀了!”说着想起那天的情景小嘴一瘪。
郝乘风一愣,怒拍桌子起身道:“什么!”名家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田如风被吓得一怔,顾不上难过,一口糕点噎在嗓子里没咽下去,猛咳了起来,林清忙搂过来喂水顺气。
田若雨一看郝乘风脸色不好,明显误会了,哭笑不得的起身将人扶着坐下,解释道:“不是不是的,小花是我家养的公鸡,家里还养了一群母鸡,小风可宝贝了,那天回来看见死了两只他还伤心了许久。”
郝乘风嘴角一抽,尴尬的搓搓小胡子坐下道:“这孩子,话也不说清楚,咳,人没事就好,以后他们也不会上门来闹了。”
田若雨闻言一怔,忙问:“郝爷爷可是知道些什么?”
谁料郝乘风却不说话了,老神在在喝了口茶,砸吧砸吧嘴幽幽道:“
这人上了年纪啊,就好吃点好吃的……”
田如风听见,甜笑着把刚拿到手心里的一块糕点转手就递到郝乘风手中,嘻嘻笑道:“郝爷爷,吃这个,这豆沙糕可香了。”
郝乘风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谁要吃这孩子吃的玩意儿!”虽这么说,倒也不嫌弃糕点被捏得有些碎,用手楼住连粉末一起扣进嘴里,嚼了嚼又悠悠道:“最近馋肉得很,唔,再配上一壶好酒那是再好不过了,唔唔……”
田若雨无奈,虽然心下跟猫抓似的,却还是无奈点头:“是是是,郝爷爷来得正好,年前说好的酒,前两天才算收拾完,我这就端来给郝爷爷品鉴品鉴。”
林清嘴角微勾,看了看时辰也差不多是吃午饭的时候,也起身陪着田若雨出去做饭了,留下脖子伸得长长的郝乘风,深觉丢人抬头看天的富贵,和云里雾里的田如风。
过年她们家最不缺的就是好吃的,谁让家里包括她在内的三人都是吃货呢?
炸肉丸子和各种包子就能做主食了,又回想了下送到食肆的方子,田若雨决定做些没送过的。
挽起袖子先做了一道红烧肉,用自家腌好的酸菜做了个酸菜排骨汤,又烧了一条糖醋鱼,这肉菜就差不多了,虽然她手心里有新鲜的菜,但也不敢拿出来,只能取了韭菜炒了个韭菜鸡蛋,切了一盘酸萝卜当小菜,想想还要喝酒,郝乘风好吃咸味儿的下酒菜,就又
张罗了一盘油炸咸酥带鱼和一碟子盐煮花生米。
灶房离堂屋就拐个弯的距离,虽然天冷屋门关得严实,但那香味还是顺着门缝溜了进去,郝乘风等的是抓耳挠腮,屁股底下好似有根针在刺他,眼看坐不住了,田若雨和林清端了盘子进来,忙摆正了身形,捋了一把胡子轻咳两声,那双放着精光的眼却不时地瞟过去,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被端上桌,郝乘风嘴角也越咧越大。
等给众人盛好饭,郝乘风那筷子是舞的呼呼生风,看的小萝卜目瞪口呆的,富贵虽然想说这东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东家,但自己这筷子也在盘碗间转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