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侯助错儿攻下寒北,朕自然会让他回去继续接管尹安,”诚宜帝面色稍稍不悦,道:“况且这是朕答应了错儿的,难道你想让朕出尔反尔吗?”
萧玄:“臣……”
不等萧玄继续开口,梁太后出言打断了他,道:“今儿是错儿及冠之日,怎么还提到旁余的事情上去了?哀家瞧着错儿都长成大人模样了,也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哀家的侄女心儿今年也正好及笄,与错儿甚是般配。”
“……”曹错当然知道太后的意思,她哪里是奔着贺礼来的,分明就是想在曹错身边安插探子。
如果曹错真娶了她的侄女,皇上势必会与他生出嫌隙,这样一来,曹错就变成了梁氏的女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暗中禀报给太后。
梁太后贴心道:“哀家从小看着心儿长大,她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性格温顺,为人聪慧,你觉得如何?”
曹错:“既然是太后的侄女,那自然是人中之凤,样样出挑,微臣不敢高攀。”
梁太后继续道:“你如今已是东征将军,与心儿门当户对,又何来高攀一说?”
“臣还不能娶亲,”曹错推辞道:“寒北战事未息,我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误了边关大事,失地未收,北患未除,何以家为?”
曹错及冠当日,曹嫣然为他束加冠,道:“即日起,你就是大人了。”
曹错:“明白。”
“让阿姐好好看看你,”曹嫣然扶住他的双肩,道:“你随着父亲的部下征战宁东,却还这样年少,若是阿娘还在,她也开心见到你战场杀敌,拓疆土河山。”
曹错头靠在曹嫣然肩上,道:“我从未见过阿娘,可是老爹常说我长得像娘,真的很像吗?”
“很像,就连朱砂痣长的位置都一样,”曹嫣然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性子也像,阿娘和你一样都爱笑,一笑眼睛就弯弯的,像天上的月亮似的。”
曹错:“可是我想像爹一样强壮,保护想保护的人,当个好官,为国为民。”
“像爹有什么好的?成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人影儿,”曹嫣然不满道:“这几年我要见你一面已经是不容易,你要是跟爹一样,我猴年马月才能见你。”
当日,郭瑶给他许字“知远”,意为学知有所得,前路长远遥阔。****许卿湖收到圣旨之后,与水汜和姚何一同前往竟京,快到竟京的时候,许卿湖听得前路马蹄疾掠声震耳,不多时,一名身披狐裘的男子打马而来,马蹄溅起的飞雪模糊了视线,让人看不太真切。
距离越来越近之后,许卿湖才看清来的人,曹错带着一批人快马而来。
到许卿湖面前之后,曹错骤然拽紧马绳,马儿扬起马蹄,出一声嘶鸣,待马儿前蹄落地时,许卿湖才微眯起双眼,但见少年冠已成,狐裘加身马蹄疾。
高了,结实了。
还……更漂亮了。
水汜不认得跟随曹错而来的那些人,道:“见过世子。”
曹错看着许卿湖,此人还是如先前那样一身黑衣,先前在尹安的时候,曹错没怎么见他笑过,多年之后再次相遇,他还是不笑。
曹错真见了许卿湖之后,他说不出自己是怨恨更多还是喜乐更多,只心照不宣地说了一句客套话:“许大人舟车劳顿,我已派人在竟京准备好了一处宅子,随我来吧。”
许卿湖同样心照不宣地说:“那就劳烦将军了。”
曹错轻飘飘地别过眼,随后掉转马头,策马往竟京的方向去,之后是韩储带许卿湖去了东南方的一处宅子,这里与丞相府离得远,许卿湖暗自扬起嘴角笑了笑,也亏得他能想这么多。
韩储道:“你们这段日子就在这儿小住,所有东西世子都会准备好的,许大人放心住就行。”
许卿湖:“有劳世子费心了。”
“今晚世子会在府上设宴,大人可千万要前来,到时候你也可以结识各大世家公子。”韩储听说过许卿湖这人,据说他从小长在丞相府,相貌生得俊俏,性情极为乖顺,但是今日一见,韩储是没看出来半点的乖顺,不过长得俊俏倒是真的。
许卿湖一口就应了,道:“行,我一定准时前来。”****天色刚暗下来,将军府门庭若市,陆吉和钱贺一同来凑了个热闹,潘慧紧着陆吉的脚步而来,陆吉一见他就跟见了鬼一样,一下就进了王府大堂。
梁庭轩来时,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仆从还带了酒来,曹错道:“梁大人,你来就来,这阵仗却是什么意思?”
梁庭轩:“知远呐,我前些日子寻到些宝贝,这可都是百年的陈酿,前些日子有从黔南来竟京的酒商,我买了好些放在府上,这不你遇上喜事儿了嘛,我就给你带了些过来,这酒用来待客最为合适。”
曹错吩咐人把酒抬到府上,他等了许久,酒都喝了好几杯,也没有等到想见的那个人。
潘慧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打趣道:“世子,你怎么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是在等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