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假佐迪就轻轻拉开门,钻到了大街上。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向着起火的方向走去,没有顾及其他人的阻拦,最终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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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克拉瑞恩还没有回来。
“她不会被眼睛尖的法师给抓到了吧?还是说出了什么其他事情?”
阿娜不安地在店中来回走动,她头上的触角因担心而窸窸窣窣地摆动。
“你快把我绕晕了,你还是坐下吧。那家伙虽然看上去像个小孩子,但只是因为巫童很难再有生理成长了。她早已经成年了,我觉得你不如相信她如何?”
江逍遥有些看不下去,他扯过来一把椅子将阿娜拽过来摁了下去。在他眼里,这圣女大人现在就像个保护过度的提夫林父母。
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从木门另一侧传来。
“她一定是回来了,我过去开门。”
阿娜再也顾不上坐了,快步向着杂货店大门的方向走去。但当她把手放在门栓上准备拔开时,费迪南多突然将她按住,他还用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对这房间之内所有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喂!你这家伙!这么晚一个人在这个小巷子里面干什么?!”
粗鲁的男性声音从小巷入口一处传来,但他说话的对象并不是这群屋内的通缉犯,很明显他并没有现这些人。他现在在质问的,是敲门者。
“……我只是、只是如果路过而已,焰拳的佣兵大人,我绝对没有什么胆子去干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看样子敲门者是一位男性,他的某种怪异举动被焰拳抓了个现行,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但似乎可信度并不高。
“这小子肯定有鬼!我们快把他压住。”
声音听上去是另一名焰拳,看来他们今晚是负责这个街道的轮流值班巡夜者。
“不、别这样,长官,有话好商量…请不要靠近我,不…”
阿娜他们有些好奇到底生什么了,便悄悄透过门缝向外打量着。
两个焰拳装扮的男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向着小巷的深处不断靠近。而在门前的那个被围困的可怜鬼,是一个伙夫打扮的穿着破旧短衫的提夫林男性。
“大晚上一个人在这种地方,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嗨!还是个下贱的提夫林,我去泥马的!呸,这家伙肯定是个惯偷!”
当看到了对方的种族后,焰拳二号直接一脚将他踢倒,并且在他的脸上吐下一口痰。这是他们对待下城区的提夫林们一贯的做法。
“肮脏的混血东西,快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到底偷了多少钱?”
“不、不是的,我没偷东西,长官,请相信我!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良民!”
提夫林趴倒在地上,吓得魂不守舍,他不断哀求着面前的两人放过自己。
“良民?就凭你也配?贱种东西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就你妈妈和那帮魔鬼上床后生下你这么个孬种东西,你就不可能是良民!”
“让我看看你到底拿了些什么好东西!”
一名焰拳一边骂着粗口一边压住对方的手脚关节,另一人则伸手就往这个骨瘦如柴的家伙身上一通乱找,最后夹出来了一个有些破旧的钱包。
这个钱包干瘪得不能再干瘪,这显然让两个焰拳失望了。他俩把包里所剩的碎币全部倒在地上,趁这提夫林扑上去捡拾的时候,又用拳脚好好招呼了他一顿。
“废物东西,没想到你一枚银币都没拿到。就这水平还出来混啊。”
焰拳不客气地用腿来回踩踏着地上的提夫林,有的时候一个大力飞踢,将他踢得惨叫不断。
而这一场景,都被透过门缝观察的阿娜克伊丝看在眼里。眼看着自己的同胞兄弟被其他的种族这样欺辱,熊熊怒火不断从她的心中升腾,她好几次想要破门直接冲出去将这两个混蛋千刀万剐,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那么做。
可是,提夫林正在自己的面前被折磨着,自己身为崇高提夫林解放理念的代言者,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只能在门板之后见证这一切痛苦和不幸的生。
阿娜双眼充满了血丝,她努力抑制自己的怒意,甚至没有现墙壁上已经被她的手指甲挖出凹陷来。
“放轻松,阿娜,呼吸,深呼吸。你不应该继续看下去了,我不知道你情绪激动会干出什么来。”
阿莱斯特小心翼翼堵在了门口,他打死也不愿意让这个女提夫林就这么直接冲出门去。如果在这里引纷争,将更多的势力吸引过来,他们其他人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又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我呢喃,阿娜压低了声音。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也就在这时,熟悉的中年男性声音从小巷出口那头传来。这一下子直接吓得正在欺负提夫林的两名焰拳一哆嗦,他们赶紧立定站好。
“亏我还说城里需要更多的警备力量,缺乏人手。你们两个却在这里游手好闲,欺负平民老百姓?还想不想在焰拳混了?啊?!不想干早点滚蛋,回去找你的老妈妈要一个奶嘴去。”
独眼龙佐迪看上去十分生气,他厉声训斥着他的下属们,那帮平时只会在城里好吃懒做,没事干就去欺负穷人的废物。
“佐佐佐佐迪大队长?!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焰拳一号有些不敢相信,但对方确实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俩本来只是想出去找个地方继续喝点小酒,但正好被逮住了。
“哼,我和你们一样是路过呗。”
佐迪冷哼了一声,他的那只独眼来回审视着对方两人。
“听着,我可以不追究你俩抛下工作职务在街上溜达的事情,但这是你俩欠我的。现在,我可以大善心让你们提前回去待命,也可以就在这里开除你们,让你们滚蛋。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名焰拳吓得面色惨白,他们再也顾不上地上的提夫林,打消了在后者身上小便的想法,提上裤子头也不回逃入了大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