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的人忽略了这几个月来,沈明月代行帝权,他们听命行事,和沈明月继位并没有什么不同。当然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和沈明月这个女子相比,沈长风继位他们更能接受。
原以为沈长风回来后,他们便可不用
听沈明月发号施令,可现在沈长风自己都愿意让沈明月继位,他们还有什么好说?
这几个月来死在沈明月手里的朝臣不知凡几,已经被驯的如同鹌鹑一般的朝臣们没谁敢当阻止沈明月继位的出头鸟。
没看见殿内一排精兵还在他们后面虎视眈眈吗?每个人手里可都握着刀!不难想象若是有人出言反对便会有血溅当场的可能,没有人敢冒这个险,或者说敢冒险的人已经死了。
龙椅上的陆琉连推辞都不推辞,只懒懒道:“众爱卿可有异议?”
李正元当先跪拜:“老臣并无异议,请陛下尽快登基,也好稳定京中局势!”
有人开了这个头,事情就非常顺利了,李正元本就在朝中很有分量,有他带头,在加上沈长风的兵力威胁,很快就连继位大典定在何日都决定好了。
上京本就没为楚旭的“死讯”伤心的百姓们高高兴兴地准备起了新帝的继位,京中一时热闹非凡,程明达和蓝岚紧赶慢赶,终于在继位大典前一日赶到了上京。
“嚯!这京城就是不一样!可比西陵气派多了!”程明达走在大街上,时不时发出没见过世面一般夸张的惊呼声。
蓝岚额角抽了抽,程家是西陵首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好了,还要进宫去见陛下呢,你不是还想升职?想体验体验当京官的滋味,就别在这里耽搁了。”
这边新贵喜气洋洋,裴景为首的寒门出身的
大臣也是一片喜色,唯有李相为首的世家们算不上高兴。
李正元在继位大典之前就告老请辞,急切的像是担心新帝清算什么一样,得了女帝恩准后便在李宅里待着,什么人都不见,只在继位大典上露了一面。
楚旭的后妃们都被遣散出宫,曾经那位宠冠后宫的淑贵妃也销声匿迹。
远远被发往旧籍的沈氏宗族听说沈明月竟然要继位为皇帝了,一个个顿时高兴得找不着北,他们翘首以盼自己被接回上京的机会,可等来的却是沈长风、沈明月从沈氏分割出去,和沈氏再无关系的消息……
安福客栈,老板娘挂起了一个巨大的牌匾,“庆贺新帝继位,今日本店吃喝全免”。
“老板娘大气啊!听说你要在兴武坊开分店了?恭喜恭喜,到时候我们一定去捧场!”
食客们高兴,年轻的老板娘也笑得眯起了眼。
燕山马场,曾经帮助过陆琉的马奴已经成了监马官,,但是他照旧对照看那些马儿的活计亲力亲为,没人知道这位监马官心里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他帮助过曾经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这个秘密被他埋在心里,从未提起过。
这一日马场里新来了一个马奴,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舌头没了,双手被挑了经脉,别说是写字了,就连握着缰绳都都困难,干不了精细的活,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也不能出现在来马场的贵人们面前,以免惹得贵人不
喜。
监马官想了想,就给他安排了个处理马草的活,那双手好歹能抱起马草,也算是让他有个用处。
这马奴来了之后独来独往,总是低着头,又因为他不会说话,竟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能一声声“喂”“喂”的唤他。
新帝继位大典的那天,马场里的人虽然不能去看,却也分到了不少精细的吃食和赏银,于是他们便围在一起吃喝,也谈论起新继位的那位女帝来。
“好几百年没出过女帝了吧?这位可真能耐啊!”
“真有意思,护国将军竟然自己不继位,让他女儿继位,真是怪哉。”
“这有什么,人家是一人家,谁继位不都一样?沈将军毕竟年纪大了……”
“要我说,还是女帝要些,当初那位女帝不正是开创了持续百年的盛世吗?”
缩在角落里面的哑巴马奴听到这些话,不知怎么的发起了疯,不仅上前掀翻了桌子,嘴里还疯狂地“呜呜呜”地叫个不停,简直像是犯病了一般。
几个马奴合力将他压制住,看着被打翻了的吃食,暗骂一声晦气。
“这小子果然是有病!连个马奴都当不好,我看他只能去黑石山当苦力,去背石头了!”
这桩冲突自然传到了监马官的耳朵里,他报了上去,第二天便有人来把这哑巴马奴带走了,一问还真是被带去黑石山了。
被发配到黑石山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一日日只能背着沉重的石头,手臂、背部
重复着被磨破又结痂的过程,其中折磨可想而知,而去了那里的人永远都没有出来的机会……
大楚的历史终结在了新年之前,女帝继位,改国号为盛,是为盛武帝。
盛历元年,护国将军沈长风率军驻守西北,夏军再不敢来犯。
盛历三年,武帝御驾亲征,历时一年,夺得夏国半数疆域,夏国派出太子意图和亲,被武帝拒绝,至此夏国元气大伤,再无侵犯他国之力。
盛历十一年,陵江再次决堤,武帝亲赴南部,无人敢侵吞救灾物资,洪涝并未对青州临州百姓造成重大损失。
盛历十八年,护国将军沈长风逝世,举国哀悼。
盛历十九年,草原部族侵犯边境,武帝大败草原部族,至此盛国版图空前辽阔,成为第一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