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月来个富婆,这会儿又来个大土豪,”小李走过来,下巴朝某处抬了一抬,“看见那小哥没?指名找你呢。”
梁成迅速朝门口扫了一眼,登时就懵逼了——没看错的话,那家伙后面倚着的那辆车是……魅影?
卧了个大槽!
梁成战战兢兢走过去,咽了口唾沫,“这位……先生,听说您找我?”
温岭远上上下下瞅瞅他,脸色不善,“你是梁成?”
梁成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有点犹豫要不要承认。温岭远也没为难他,直说道,“嬴懿,你知道吧?”
梁成一愣,顿时戒备起来,“您找他什么事儿?”
温岭远道,“我是他男朋友,找你问点事儿。”
梁成瞪圆了眼睛,磕巴了,“男、男、男……男啥?”
“男朋友,对象,在一起过日子的,同性恋,没见过啊?”
梁成立马立正稍细,脑袋摇成拨浪鼓,“懂懂懂,理解理解,您说您说。”
温岭远看他那怂样也不像个坏蛋,便开门见山地问了,“昨天你给嬴懿打电话了是吧?”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梁成也不敢糊弄,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温岭远道,“他昨天接完你的电话,招呼都没打就回家了,一整晚还做噩梦,早上还发烧了……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梁成一惊,顿时手足无措,“他、他病了?”
“啊。”
梁成皱起眉来,犹豫了一小会儿,才试探道,“你是他男朋友的话,听没听过他家里那些事儿?”
温岭远点点头。
梁成和嬴懿相处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挺心疼那个人的,好好一个孩子被逼得书也念不成,半辈子都挣扎着过日子,他若不是力不从心,老早就想对他施以援手了。这么想着,他便瞥了几眼温岭远身后的豪车,又打量了下眼前男人浑身上下的名牌货,终于一咬牙,直说道,“赵平这个人,你听过么?”
温岭远看他表情严肃,不由地也站直了,“没,是谁?”
“一个放高利贷的,”梁成义愤填膺道,“小嬴家里欠了不少钱,可其他债主都算好说话,不会逼得他活不下去,知道他家就剩孤儿寡母了,也不会把人逼上绝路……可这个赵平就不是,光来我这儿闹就闹了四五回了,他们真的是不讲理,根本就是吃死了他,钱老早就还完了,还没完没了地吸他血,又是拿他妈妈威胁他,又是隔三差五地找人打他,反正特别过分!上次小嬴跟他们打官司,法院都判下来了,两清了,他们还是没完没了的,听说他最近日子过得好了,就又要去找他麻烦,我实在是担心啊,昨儿就赶紧通知他,可谁知道……哎,怎么就病了呢?昨儿接电话时候还好好的啊……”
温岭远一直没打断他,只是脸色越来越沉,好半天才说道,“他除了找人打嬴懿,还对他做过什么?”
“那我不清楚,不过找人打他已经很过分了啊!你是不知道,小嬴身上那些伤,那都是他很小的时候留下的!这些畜生真不是个东西,一群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下得了手啊?真他妈王八蛋……”
梁成兀自骂骂咧咧了一会儿,见温岭远一直不说话,便忍不住说道,“大兄弟,你要真是小嬴的男朋友,讲真的,对他好点儿……他这些年过的是真的苦,我都是尽量给他派最多的活儿,想让他过得松快些,可是……唉,有多少钱都被赵平他们给卷走了,他那身衣服啊鞋啊,十来年就没换过,有一半儿还都是我自个儿逢年过节找理由送他的呢……”
温岭远垂着头,梁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沉着嗓音缓缓问了句,“那个赵平,你还知道他别的信息吗?”
“嗯……那家伙混得挺好的,半辈子都干这种事儿,黑的白的都认识不少人……”
“我是说个人信息。”
“啊?”梁成愣了愣,努力回忆,“好像住的地方是在梨园胡同,有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五六十岁了吧?哦对了,开了不少歌厅和按摩院,听说……我只是听说哈,好像还干什么地下交易什么的,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这些就够了,”温岭远打开车门,回头看了眼梁成,笑了一下,“谢谢你这些年照顾他,梁老板是做货运的吧?以后咱们有机会合作。”
“诶?啊……啊,好好,先生慢走……”
温岭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伸手打开了蓝牙通话,没多会儿,对面就接了起来。
温岭远眯起一双笑眼,嗲得要死的声音笑嘻嘻道,“沈叔~我是岭远~~~”
“哎呀,小岭远难得能想起我呀!肯定没啥好事儿吧哈哈哈!”
温岭远:“……”
温岭远厚脸皮地哄了老人家开心了一会儿,才说道,“沈叔,就想让您帮我查个人,姓名住址亲子情况大致的年龄我都能提供,应该够查了吧?”
沈叔的笑声一顿,犹豫道,“我也不跟你打官腔,实话说啊,现在查人没那么好查啦,我们登入系统还要扫脸扫指纹的,不像过去那么随便……”
“这我知道,咱不偷偷查,光明正大的。”
“啊?”
“我给您一个正当理由不就成了?”温岭远看着眼前的红灯,瞳孔里也映出一片红影,缓缓说道,“本来就是个不干净的货色,我这是给您送上门一个立功的机会呢,为民除害么,天经地义的。”
沈叔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终于道,“什么人?”
“梨园胡同里的一条蛆,名叫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