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笙书想得不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双方如果追寻合作要么利益共享,要么一方必须通过合作给对方让利,让自己走出困境。
却说丹宇听了魏笙书说的工部拖欠道刊商社工程建设的银子之后,他觉得也是对恕王党实行打击的有力武器,可后来一想,如果自己直接把这个消息呈报给景德帝,景德帝有可能认为自己别有用心,但他又不想放弃这么一个机会,他思索着通过什么途径抛出这个炸弹,然后,又能让自己毫发无损。
忽然,他想到了前不久,景德帝的六弟辅国将军高成找到自己的事。
由于兄弟阋墙,虽然景德帝后来把他的兄弟们放出了宗人府,但在爵位上分封很低,大部分只册封了镇国中尉或者辅国中尉这样低品阶的爵位,而这位高成由于年纪较小,各皇子夺嫡的时候,他只是个小跟班,所以,景德帝册封他为辅国将军,列为从二品。
而景德帝对自己的子孙册封则是丝毫都不吝惜,除了太子,还册封澄如为恕亲王,其余也都是郡王,就连皇孙丹宇也被册封为郡王,这些可都是一品以上的爵位,与高成他们这些兄弟不可同日而语。
由于皇太子澄忠待人宽厚谦和,每年过年的时候,他会带着自己的儿子丹宇到宗人府看望高成这些宗亲,因此,高成得以结识了丹宇,后来,他宗人府出来后,也曾到丹宇这边拜访过。要求给他们这些皇亲另建府邸,也是他叫得最响。
半个月前,高成找到了丹宇,一番寒暄过后,他说:
“礼郡王殿下,咱们这几个老骨头一致推我出来到你这边走一趟,感谢礼郡王在陛下面前替咱们说了好话,也总让咱们几个老骨头有了安身之所……”
“欸,这是哪里的话,辅国将军是小王的爷爷辈,咱们都是皇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些年,咱们大梁国在陛下的励精图治之下,政通人和,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你们这些老皇亲的起居,他也一直挂念在心,小王只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而已。所以呢,你们要感谢的话,就要感谢陛下的手足之情啊。”
“呵呵,想不到礼郡王年岁轻轻,倒是很会做人,将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这样,我也直说吧,这回来找你,我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辅国将军但说无妨,只要小王能帮得上忙的,小王一定竭力而为。”
“礼郡王,朝廷不是帮咱们在城郊那边建了府邸吗,我前些日子也去那边看了好几回,现在差不多已经建好了。这地方偏僻一点也就算了,就是能不能早点让咱们搬进去?不瞒你说,我那不成器的二儿子今年就要大婚,到时还要请礼郡王喝喜酒呢。”
“呃,这个……这个工部可是恕亲王管着呢,小王去找他们方便吗,辅国将军是否去找找恕亲王呢?”
“礼郡王,咱们几个老骨头都认为你是好人,能帮咱们说话,那些什么恕亲王、诚郡王、英郡王,个个自以为是,哪里还把咱们几个老骨头放在眼里,此时也只有你帮咱们说话了,请你帮帮这个忙吧。”
丹宇想到了此节,心中便有了主意,他吩咐下人立刻备轿,他要拜访辅国将军。
到了辅国将军高成的家里,丹宇顿时感到了巨大的落差,作为皇亲,高成的院子极为逼仄,比普通那些有钱的员外家还不如,跟着丹宇过来的郡王府侍从也只能站在院子外面。
高成见丹宇大驾光临,吃惊不小,他赶紧把丹宇请进自家的小客厅落座,让自己的夫人奉上茶,然后说:
“礼郡王,我这破房子你现在都看清楚了吧?可在这一帮老兄弟里边,我的情况还算好的呢。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其他收入,每年只能眼巴巴地等着朝廷的这几个干俸,这日子过的还比不上那些土财主。你看看,假如那边府邸不早点给我,我那二儿子新房都没地方腾挪呢。”
丹宇简略表示了一下同情,然后问:
“辅国将军,真有些惭愧,小王这些日子有些忙,还没来得及替你们问府邸那件事,所以,今天特地到你这边来看看,到时候在陛下面前说话也更得体一些,如何?”
“礼郡王真是有心,我等铭记在心。上次我从你那边回来后,也约了几个老兄弟又到城郊那边看了一下,这房子竟然已经全部建好。于是,咱们几个拉住他们一个管事的,问什么时候可以让咱们搬进去,他说只要朝廷给了银子,咱们就可以入住。礼郡王,敢情现在朝廷真的没钱了吗?”
丹宇一听,心中一喜,看来不用自己出手,只要来个乾坤大挪移,让这帮老家伙出头,自己就可以躲在后边看热闹,再伺机补刀,估计够这恕亲王喝一壶的了。于是,他叹了一口气,说:
“朝廷是有朝廷的难处,不过,我上回在朝会上听说户部替各位老皇亲们建府邸,专门安排了50万两银子,这个也经过陛下首肯的,这怎么突然就会没有了呢?”
高成一听就怒了,涨红着脸说:
“礼郡王,你说咱们窝囊不窝囊,都是咱们是陛下的手足兄弟,可陛下替咱们建府邸的银子都会让人吞了。不行,我得找陛下,虽然我不经常上朝,但这回我得找陛下好好说说了。”
丹宇见高成进了自己的局,心中虽喜,但面上仍不动声色,还装出点拨他的样子,说:
“辅国将军,你从工地上听过来缺银子的事算不得真,这事不是玄城县令范嘉言找那家什么……什么道刊商社谈的吗,你们最好还是先找找范大人,探听一下情况再说。”
丹宇知道范嘉言做事铁面无私,恕亲王一伙即使有心收买他,他也绝对不会买账,而且,他很可能会仗义执言,把实情说出来,这样,多条渠道向景德帝说明事情的原委,就会更有说服力,这样,即使恕亲王他们有更多的说辞,也很难自圆其说了。
“礼郡王说的是,咱干事也不能鲁莽,咱们还是找范县令吧,解铃还须系铃人呢,当初让朝廷帮咱们在那块地建府邸,也是他的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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