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灿蝶,我很不理解我爷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
每次我问他,他老是笑呵呵地摸着我的头说:“乖孙子,你天生阴气比阳气重,不起这个名字半夜小鬼把你勾着怎么办?而且你天生五行缺火,灿字给补好了,唉,真是老糊涂了,跟你这个小娃娃说懂啥子?”
他说得没错,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好在我很争气,在学校学习一直都挺好。
每当有人问我,我爷和我奶总是腰板挺得笔直,脸上的笑都没停过:“他老李,我孙子又往家领一张奖状,嘿嘿。”
但每次出门隔壁曹大婶总是说:“老刘家娃娃,你长得这白净,真不像山村里的,倒像城里高楼里住的奶娃子。”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爷和我奶跟我村子,和邻村的人关系都很好,每次上学,碰见爷爷的熟人,总是顺路带我一程。
但岁那年,我家,不,是我们村子出了一件大事。
“爷,我回家了,赵叔,我到家门口了,天冷了,路上都是雪,冰,路上滑,您悠着点。”我拎着大箱小包从驴车上下来,对着村西头老赵说。
“呵呵呵,别瞎操心了,你放假回家了,跟你爷说一声,晚上去我那喝点,对了,别让你奶听见。”老赵一把勾住我的脖子,笑着说,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很多。
我左右看了一眼小声对老赵说:“没问题,我爷呢?”
“老赵,你又要偷摸带俺家老刘出去喝酒?”瓦房里一个老年人抓住菜筐,杵着拐杖就快走出来了。
老赵缩了缩脑袋:“他大婶,别瞎说啊,小孩搁这看着呢?能不能给我点脸。”
我看见奶奶高兴地打起招呼:“奶奶,我来了。”
奶奶揉了揉眼看清是我后,赶紧跑到我面前左右打量着:“哎哟,乖孙来了,来怎么不跟家里打了个电话,奶奶去接你,在高中吃的怎样,住的怎么样?跟同学关系怎么样?我乖孙都瘦了好几圈。”
我心里一暖:“哪有啊奶,在学校吃的饱,在学校同学关系很好,还有你这几年胃病又严重了,你就待在家里好好歇歇吧,再过几年大学毕业,您就搁家享清福吧。”
我左手扶着奶奶右手拎着行李说:“你腿脚不方便,我扶着你吧,赵叔你先回去吧。”
奶奶欣慰地说:“孙子大了,现在都可以照顾奶奶了,还记得几年前你还是个蹲在我旁边等饭吃的孩子呢。”
我和奶奶进屋后,老赵坐在毛驴上愣了一下:“这么说,晚上又不能出去了?擦,老刘这妻管严有点严重啊。”
老赵驾着驴车回家了,我坐在火炉旁:“奶奶我爷呢?”
奶奶坐在凳子上,拿出篮子里玉米手剥去粒说:“你爷这不又是村长家在你爷这订了一个锅,说新一年用新锅,咱家这锅都用,o年,破了也就补补将就用了。村子家里还真有钱了。”
我拿个篮子里的玉米也剥了起来:“我爷年轻是铁匠木匠,现在干不动又开始琢磨锡匠了,好在简单的他还能弄明白,村里谁家锅破了都找他补。”
奶奶说:“他啊,就是闲不住,你回来是不是就是过完年再走?”
我笑着说:“我们放寒假了,歇一个月。”
奶奶抬起头惊讶地说:“是吗?我去城里,问城里人都说,孩子假期也有老师教学。”
我哭笑不得:“奶奶,人家报的补习班是想在假期抓抓紧,才报补习班的。”
“是吗?你下一年就要高考了,你要不要也报一个?”
我想了想觉得没必要,不是不想去,而且自己真的是学霸级别,学习一直都是学校的代表。
傍晚,火灶上煮着熬白菜,屋门被推开了,一个老头挎着粗绳厚布缝制的单肩包走了进去。
“啥味怎么香?肚子的蛔虫都被勾起来了。”老头挂着笑脸的把包放在地上揉了揉肚子说。
我把在火炉上焙好的馒头放在饭桌上,听到门响了扭头一看:“爷爷,你回来了。”
爷爷看着我,快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孙,长大了,都瘦了。”
“爷,饭快好了,先在火炉那暖暖身子吧。”我说。
“行,孙,在学校学的咋样?高中不比初中,老师讲的听不懂就要多问,不要拉不下那脸,学进去就是自己的。”爷爷坐在火炉旁点上旱烟抽了一口问。
“爷,我知道,我在学校好好学着呢,你搁家没少气我奶吧。”
说到这爷爷笑着的脸瞬间苦了下来:“哪啊,你奶老是欺负我,我想喝酒都不让。”
奶奶从厨房探出头喊:“老头子,又跟你孙告我的状,快滚过来吃饭。”
爷爷挠了挠头:“来了来了。”
我忍不住笑了,爷爷真是人老心不老,跟老顽童一样。
我也跟着爷爷屁颠屁颠跑过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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