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新这一夜睡的很不安稳,他做了一个光怪6离的梦,梦里所有人的脸都是扭曲的,只有爷爷和周圣严是正常样子。爷爷一脸慈爱的微笑,远远冲他招手,但他却怎么都走不过去,眼看着爷爷慢慢消失。他刚想出声,就看到周圣严牵着个女孩子走过来,一脸厌恶的对他说着恶心。
林湛新有点想哭,心间酸涩的感觉刺痛难忍,睁开眼睛看到周圣严抱着他睡得正熟。
林湛新用手指轻轻勾勒着周圣严的轮廓。四个月不见,他瘦了些,线条更加硬朗,也比离开前看着更有气势了些。
更像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合格霸总了,林湛新轻笑。
手突然被捉住,周圣严闭着眼拿他的手放到唇边作势要咬,见他也不躲,便放在嘴边亲了亲,又把他揽在怀里。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做噩梦了。”林湛新被周圣严闷在胸前,热气扑在他的胸口。
“梦里有我吗?”
林湛新在他怀里点头。
“我没有帮你打跑坏人吗?”
你就是坏人。林湛新一边摇头一边在心里补充着。
周圣严轻笑:“那都怪我。”
陪护房间里都是单人床,两个个子高高的成年男性睡在一起很挤。周圣严抱了林湛新一夜,手臂有点麻,坐起来后林湛新被他抱在怀里给他按摩胳膊。
周圣严亲吻着临战的鬓角和耳朵,轻声问他:“去看爷爷吗?”
“嗯。”林湛新声音闷闷的:“他还没醒。”
“今天岁岁不做小哭包了好吗?”周圣严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这里都被你哭疼了。”
林湛新噗嗤笑出声:“肉麻。”
“嗯。岁岁眼睛还肿着,咱们不让爷爷担心了好吗?”
林湛新知道周圣严是担心他太情绪再波动,于是乖巧点头,洗漱完便指使周圣严去吃早餐,自己到林知非病房等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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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湛新到病房时,护工正在给床头的花瓶中插花。鲜艳的芍药绽放,给冰冷的病房带来一丝生命。
林知非看到林湛新过来,笑着对他说:“快3o岁了,还哭鼻子。”
一句话便惹得林湛新红了眼眶,他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到:“我才28岁。爷爷……”
林湛新让护工去门外等,踌躇着开口道:“爷爷,医生说……”
他说不下去,林知非接着开口:“说我不行了,是吧?”
林湛新泪水滑落,把脸靠在林知非的手臂上没有说话。
“我有选择吗?”
“有,治疗的话大概三个月,不治疗一个月。”从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凌迟,林湛新眼泪流的更凶了。
“这样啊。”林知非抚摸着林湛新的头:“岁岁想让我选哪个?”
“我想让您多陪陪我,又不想让您难受。” “做选择很难吧,岁岁。”林知非有些感慨:“就回家吧。治疗的话,清醒的时间加起来未必会有一个月。”
林知非做好了决定,离别的时钟就开始倒数。林湛新泪水控制不住往外溢,却强迫自己不哭出声。
林知非叹了口气:“我和你奶奶一直自认把你教育的很好,但我们好像从来没教过你怎么告别。”
林湛新摇头,他不想学,不想告别,不想失去。
周圣严进来时,林知非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周圣严把给林湛新带的早饭在一边,走过去站在林湛新身边,抚摸着林湛新颤抖的脊背。
“我管不了他了。”林知非笑着对周圣严说:“快把他带走,哭得我心烦。”
周圣严也顺着林知非的话安慰林湛新:“出门前还答应我不哭的。”
林湛新被两个人取笑着,不知不觉放松些,情绪有所缓解,乖巧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岁岁去问问李大夫,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林知非指使林湛新出去,又对周圣严说:“小周留下来陪我。”
周圣严知道林知非是有话对他说,目送着林湛新离开后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
林知非强撑着和林湛新说了很久的话,已经没什么力气,他躺回床上,看着周圣严:“小周觉得岁岁怎么样?”
温柔,漂亮,善良,可爱。他性格单纯,坚定,有孤注一掷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