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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天色早就黑了。
金秋姑姑已铺好了床,特意备了两床被?褥,素商也留在了白家,一道?伺候两位主子。
热水备完好一阵了,白明霁却坐在软塌上,迟迟不进去。
“娘子。”金秋姑姑走过去轻声催道?。
白明霁瞥向一旁喝茶的那?人,知道?今夜他是铁了心的不走了。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适才那?一碗虾,让她?彻底没了赶人的底气,头一偏:“你先,去洗。”
晏长陵慢悠悠地放下了茶盏,然后?装模作样?地望了一眼外面挂着的一轮明月,“月亮都升这么高了?时辰过得真快啊。”
白明霁眼皮一抬,瞟着他。
晏长陵转身进了净房。
小娘子似乎格外喜欢鲜花,自己那?浴池里便被?她?摆了个花瓶,瓶里全是时下的鲜花。
这里也是。
连浴桶里都洒了花瓣……
早年?京城流行男子簪花,见许多男子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他欣赏不来,还曾笑?话朱世子,“今日戴花,明日尝花,越来越像个小娘子。”
如?今被?鲜花围绕,实在不习惯。
忍了忍,逼着自己脱下衣衫,没入桶内。
甜腻的花香味儿熏得他头晕脑胀,可一样?东西?能受到?众人的追捧,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等他收拾完出来,外面已没了人。
金秋姑姑禀道?:“娘子有事要忙,让姑爷先歇息。”
晏长陵也没问她?去哪儿了,多半猜到?了她?今夜不会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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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霁正在冯姨娘的院子里。
冯姨娘走后?,院子便空了出来,丫鬟也没了,夜里连盏灯都没。
素商这丫头杀个人转眼便能忘了,可胆子却着实小,还怕黑。
白明霁本?是让她?带路,结果变成了自己走在前面,素商躲在她?身后?,还颤抖地问她?:“娘子,你说?冯姨娘到?底还在不在?”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灯笼被?她?拿在手里,白明霁看不见路,索性夺了过来自己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