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潭瞪著他:「你不是說你追了他很久,你當抓人很容易?說放就放?」
林暮山挑眉:「請問你想定他什麼罪?」
「……」
鍾潭噎住。
林暮山朝審訊室那邊抬了抬下巴,語氣沒什麼波瀾:「他說的那個黃大偉,我知道。他只是盛溫手底下養的眾多炮灰之一。全家老小的命都被拿捏著,是絕對不可能指認他的。只是誘供而已,盛溫清楚得很,不會上當。」
鍾潭看到這場景其實已經心裡有數。但還是有點不甘心,想了想,又追問道:「我很好奇,他以前到底幹嘛的?除了販毒還有別的嗎?你跟他到底還有什麼恩怨?為什麼你不肯親自跟他聊聊?」
聽到這一串問題,林暮山眼神一沉。我跟他的恩怨?那可不適合在這裡聊。
不過他迅恢復如常,淡淡地說:「就當私人恩怨吧。還是不占用警隊資源了。」
鍾潭完全不信。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卻好像也沒看出什麼異常。
「那我去找他聊聊。」說罷,轉身就走。
林暮山拉住他,問道:「你要聊什麼?」
不知為什麼,鍾潭從林暮山的臉上竟然看出了一閃而過的……緊張?
鍾潭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說:「聊什麼都行啊。人是我抓來的,總能找到話題。畢竟,怎麼說也是一個被你惦記這麼多年的男人,我對他充滿好奇。」
林暮山垂下眼帘,道:「你還是別去了。你進去我估計他就要等律師來才肯說話了。」
鍾潭看著他,說:「你都讓我放人了,等不等律師來還有什麼區別麼?」頓了頓,壓低聲音道,「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緊張什麼?難道,你跟他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過去,怕被我發現?」
說完,他輕笑一下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又回頭,抬起手指隔空點了點:「你在這等著,別亂跑。晚上我有事要跟你說。」
鍾潭走進審訊室。
盛溫抬起頭,盯著他看了半天,眼神里流露出一點驚訝和疑惑。
鍾潭並不看他。拿起桌上的資料,低頭翻看著。
「聽說盛先生以前是在北方做生意的,怎麼想起來跑到嘉雲來了?」
盛溫愣了一下,很快微笑道:「哦,年初找了個大師算了一卦,說我今年在南方有財運。嘉雲風景好,空氣好,人傑地靈。何況,來這裡還可以見見故人。」
最後這句話的語氣讓鍾潭心中一凜,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故人?看來盛先生交友滿天下啊。」
「呵呵,朋友算不上。」他眯起眼,仿佛在斟酌合適的用詞,「可以算……債主吧。」
「誰欠誰的債?」
盛溫笑著,似帶著感慨道:「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你來我往的,一本爛帳,早算不清楚了。」
「盛先生要是想追債,可以向警察求助啊。我們最不怕爛帳。但如果是你欠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