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天灼觉得有些好笑的是,玉濯竟然在瓶子中插了几只梧桐花。
梧桐花香萦绕鼻尖。
天灼顷刻间便想起了灵山寺的梧桐林。
白衣公子谪仙遗世而独立。
纯白梧桐花落发间,含笑轻语。
“世间哪有那么多贵人?”
“玉濯耗尽心力,只等得到您一位。”
而昨夜醉意袭人时,他眉眼绕月华,声音仿佛随风自远方来。
染了晨风的温柔,又似风般淡泊缥缈。
“您是我此生,唯一的贵人。”
他那时在笑,脸色很苍白,唇瓣染了血。
眸中却盛着亿万星光。
天灼拿起这瓶花略微端详,花瓣上还残留着露水,应当是一大清早便摘到了。
花在这里,那折花人呢?
天灼放下瓶子,撩开进入内室的珠帘。
珠帘碰撞,清脆悦耳。
她在窗前微暖晨光下,看到他的身影。
他端坐在窗前,衣袍白胜雪。
一手搭在茶几上。
一手置于怀中腹前。
腹前的手,似乎攥了什么东西。
他好似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阖着眸,似乎在小憩。
淡橘色的晨光落在他纤尘不染的衣袍上。
染上了几分暖意。
也将他衬得极为朦胧唯美。
不似凡间人。
也没有凡人的气息了。
大抵,是真的羽化登仙了。
此时她离得那么近。
他也不知退缩,不像往日那么紧张。
天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忽而注意到他手中之物。
是一块干净的白色手帕。
天灼伸手想取。
他的手攥得有些紧。
好似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肌肤上好似真的凝了霜雪。
很凉,没有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