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是江鹤年,书言大惊,瞳仁猛地收缩,拔起腿就往前方跑去。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了,他还不放过她?
她根本没有得罪过他,由始至终都是他一直在纠缠她,骚扰她。
或许因为太过于恐惧的关系,刚刚还僵硬的小腿,已健步如飞跑至离他五十米开外的路段。
车里,看到她迅猛跑开的身影,江鹤年又是一阵恼怒。
刚刚在别墅看她跑出房间后,他根本没再想过要逮回她,不然也不会让保安给她开门。她走后不久,他便往她刚才睡过的床上静躺了下去,床榻仍留着她的体温,能清晰闻到她身上留下的一阵淡淡清香。
忽然想起,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郊外上,她一个女人,又没穿鞋又没带手机,万一沿途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担心、焦躁、不安瞬间爬满心头。
于是,他着急地跑下楼,驾车奔向她。
竟没想到,这女人看见他拔腿就跑。
他就这么可怕吗?
在车上组织过千百遍的话,瞬间哑然。
江鹤年霎时沉起一张脸,猛地踩下油门,向书言追去。
车驶至她的前方,立马拦截了她的去路。
还没等书言反应过来,江鹤年便倏然下车,把手往前一伸,就轻易地拽住了她的手肘。
他张动着嘴巴,想要对她说,让我送你回家吧!
可话还没说出口,书言蓦地举起另外一只手,在这寂静的空气中猛然用力一挥,整个手掌心就拍打在了江鹤年的脸上。
空气似乎静止了,又似乎冷却到了极点。
江鹤年倏然一怔,瞳仁顿时闪过一道凶光,周身散着满满的戾气。
他家世显赫,自小生活在一个极其阔绰奢华的环境里,身边全是对他唯唯诺诺,战战兢兢,趋炎附势的人。
这是第一次,人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甩巴掌,如此赤裸裸地挑衅他的底线!
“你……”他快举起一只手,眼眶红,拽住她的手又加重了力道,似乎下一秒就要往书言的脸上打去。
可书言根本不为所动,她的脸甚至还挑衅般地朝他抬高了半寸,眼上写满了倔强。
对江鹤年来说,被一个女人甩巴掌是这辈子耻辱的象征。
可即便是如此,他竟然都不敢打她,他泄气地将手耷拉下来,捉住书言的一只手霎时松了松。
可还没等他完全松开手,书言便狠狠地甩开了他,她咬动着下唇,满脸怨恨地盯向他,硬生生地把快要流出来的泪水给忍了回去。
寂静中,她安然转身离开。
“上车,我送你回去。”他着急地追了上去。
书言根本不理他,冷着一张脸,继续往前走着。
须臾片刻,便走至了十来米以外的路段。
此时,江鹤年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她给逼疯了,他恼怒地踏上了车,便将车反方向驶离回去,车程已经开至大概一分钟,在后车镜上根本不可能看到书言的身影,但他还是不停地往里瞄去。
一个急刹车,沉吟须臾,他便将车迅掉头追了上去。
空旷的道路上,江鹤年再次将车挡在书言的面前。
这次他选择了快下车,朝她奔去“我保证只送你回家,不会对你做任何事。”他说得很诚恳,一副老实的模样。
书言看都不看他,径直避开挡在面前的车辆,继续往前方路段走去。
男人仿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想都没想,便又追了上去。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总可以了吧!”他跑在她身旁,大声嚷道。
这是第一次,他人生当中第一次向一个人丢盔弃甲地说对不起。